猎户汉子这才留意到,这血人身上的破衣裳不是布做的,而是铁甲,入手极沉,显然是好东西,只是不知,为何会破成这般模样。
“铁甲卖钱?换了药来治你?”汉子问道。
血人似乎无力再开口,只是眨了几下眼睛。
……
……
步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杨二郎背下山的,只知道醒来后,便躺在了一间黑黢黢的茅屋里,身下铺的晒干了的草垫子,很舒服,味道很好闻。
杨二郎出身猎户,排行老二,他哥杨大去年打猎时死在了山上,据说是被妖邪所害,嫂子不久便改嫁去了邻村。家中除了身患残疾的老母、刚出了月子的媳妇,便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日子过得极为穷困。
大概是这家人实在太穷的关系,步安清醒后,最初的几个时辰,耳边听到的都是争吵和抱怨。
杨二郎的媳妇骂他没用,上山没能打来猎物,还多管闲事背了个活死人回家……他娘则是一个劲的哭。
事实上,步安的身体状况本不至于那么差,要不是十七临走前那一脚踢得他丹田震荡,神力运行不畅,他至少手脚能动,走路无碍。
但是天晓得这疯丫头把他带来了什么地方,万一就在他恢复神魂,暂时不能动弹的这点时间里,有猛兽或者妖邪路过,就实在难说了。
所以即便十七临走时,说出是她帮着自己渡劫的,步安对她的观感也仍旧复杂之极,恩怨参半——这疯丫头实在喜怒无常,往后还是躲着她为妙。
躺在柔软的草垫子上,虽然没有食物果腹,但好歹不会有野兽侵扰,步安便心无旁骛地调匀呼吸,一点一滴地将化散在四肢百骸之中的神魂收拢至丹田。
那疯丫头修为显然高出步安太多,那一脚为了泄愤,踢得没有轻重,步安恢复神魂的进展极慢,他甚至怀疑,要不是自己刚刚晋升,肉身又强悍了不少,说不定就这么被她一脚给踢死了。
疯丫头……欠收拾!
步安恨恨地咬着牙,终于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