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多久,又有消息说,张悬鹑张同知没有死,昨夜他力抗反贼,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受了重伤……
快到中午时,花易寒姑娘走在比往常冷清得多的望秀街上。
她刚从嘉兴玲珑坊出来,她比城中普通百姓知道得更多,也更加觉得悲凉。似乎一夜之间,季节就从深秋变成了寒冬,连吹在身上的风都异常寒冷。
张悬鹑确实没有死,他昨夜听到第一声枪响就跑了,这才捡回一条命。但是除张悬鹑以外,府衙里几乎没有人活下来。
远桥堂主说,昨夜府衙里有飞剑破空的声音,听那动静,来人至少是无双国士,比藩台大人孔浩言还高出一个境界,右使中丞李岳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实力悬殊之下,两人势必不能幸免了。
钦差也好,藩台也好,花易寒并不关心他们的死活,可她心里明白,连这两人都不能幸免,步安就更没机会了。
无双国士,整个江南东道,除了天姥怀沧可能修到了“从心所欲”的无双国士境界以外,恐怕没有第二人了。
会不会昨夜刺杀钦差的就是天姥怀沧,而步公子恰好因为是天姥学子,被怀沧带走了?
或者步公子根本就参与了这场刺杀,与怀沧里应外合?他做事从来不循常理,会不会真是这样……
花姑娘胡思乱想着,眉头却始终紧皱,大概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些想法太过荒唐。
她走到步安养伤时住着的小院,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刚要伸手推门,面前的木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开了。
“你怎么才来啊?吃过中饭了没?没吃的话,跟我们一块吃粽子去吧?对了,外面冷冷清清的,锦芳斋不会没开张吧?”
面对步安劈头盖脸的一通问题,花姑娘半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睛里泪花打转,快要憋不住淌下来时,她才迅速扭头抹了一把,回身反问道:“你怎么还敢留在这儿?”
“什么意思?”步安疑惑道。
“怀沧没把你带走?”花姑娘脱口而出道。
“怀沧?”步安恍然大悟,笑道:“这么明显的栽赃伎俩,你居然没看出来。我一时半会儿走不成了。步氏大把族产,都等着我接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