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安闻言一挥手,有意无意地碰落了一只酒杯,一边捡起碎瓷片,一边笑道:“晚辈没有大师的定力,果然不能贪杯……”
“几杯水酒不妨事,小友今日所言字字玑珠;第三计不出,老夫心痒难抑啊!”右使中丞李岳笑道。
宋国公赶紧道:“中丞大人谬赞了,少年人有几分才学,难免桀骜不羁。”又朝步安道:“都说你有些诗才,老夫命你为这院中西湖作诗一首!”
步安这时已经将碎瓷片捡完,听见宋公让他作诗,明知这是在为自己解围,心中却不乐意。
“老大人,”他笑着对右使中丞李岳道:“晚辈的第三计便是第二计。”
此言一出,宋国公、孔浩言与舍难大师几乎同时暗叫一声不好。宋国公眉头微皱,心说这少年人终究是有好胜之心,还缺些磨练。
孔浩言也觉得这小书生有些不识好歹,三人合力为他解围,他竟视而不见,肃容摆手道:“小友莫要取巧,直说词穷便是。”
李岳却好奇道:“第三计便是第二计?此话怎讲?”
“晚辈今夏以来在越州捉鬼,起初只收一贯钱,为百姓所称道;忽一日,捕快将我擒至府衙,告我欺压百姓,原告便是那些口口声声赞我行善的贫苦人。他们自然是被买通了。”
步安摇头感慨道:“感我为其驱鬼,是为义;之后诬告于我,是为利。正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天下间,小人恐怕远多于君子。”
一言及此,他很想骂一声“刁民”,可面对水榭中人,他不得不斟酌用词,不好把话说得太透。
右使中丞李岳略有不屑道:“小友的意思是该教化世人,舍利取义?”
步安笑道:“晚辈的意思是,既然百姓都是小人,何不买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