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寒确实是在考验步安,换句话说,她想知道这位步公子到底有多少野心,有多大格局,以便权衡自己究竟要付出到什么程度。
良禽择木而栖,她当然希望自己辅佐或者投靠的是一个真正的枭雄,而不是目光短浅之辈。
现在,她心中小本本上,对步安的评语又增加了一条:格局不小。在这条评语之前,另外还有几条:
有才——能写出那几首惊艳诗词,自然是有才的;
能屈能伸——身为天姥学子,居然肯背着怪琴来玲珑坊求职,甚至在街对面投醪河边说书卖艺,堪比韩信受胯下之辱(韩信当时只是个乡下钓鱼郎);
善长笼络人心——花易寒很难想象,这世上还会有什么人,能令邓小闲和晴山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心服口服;
极善经营——鬼捕七司那几张所谓的“促销告示”已经被玲珑坊高层视作天才绝伦的商业手段;
知进退——挣够了银子懂得见好就收,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不与官府竖敌;
有耐心——对拜月教有了兴趣之后,足足等了近三个月,差点让花易寒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外加手段够狠,心够硬,现在又添上了最新也最重要的两条,有野心有格局,枭雄形象已彻底完成。
虽然这位枭雄显得年轻了点,清秀了点,可花易寒想到霍去病十七岁封冠军侯,就觉得步公子也不算年轻了——她自动忽略了霍去病只活到二十四岁。
她见步安面色不豫,知道该拿出点真本事了,便诚恳道:“公子放心,知府刘裕想要把这桩功劳抢了去,却没那么容易。”
“玲珑坊能打通提刑按察使司的关节吗?”步安问。
“公子想岔了,无需这么麻烦。今日是八月二十,公子明日只需离开越州城,出去避一避,等到九月头上再回来,便万事大计了。”花易寒道。
步安当然不肯毫无把握地就照花易寒的法子去做,直到他听花姑娘解释了一遍,才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我最好跟汪鹤见上一面,告诉他我这几天要出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