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夕微顿,大梁官袍她自然是认识的,不过能穿得这么好看的人极少。
眼前这个人,不仅风姿绰约,还尤其年轻。
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便只有王恒之口中那位一身风骨,才学横溢的国子监首席,徐京何徐司业了。
王恒之列举例子时,就曾提及。
国子监内有人曾在一年内修满所有课程,考至甲等五级,入吏部历事,所谓历事,就是现代所说的实习,历事拿到了满分后,又重回国子监。
短期内,晋升至国子监的二把手,也就是司业的位置。
是目前大梁官场中,晋升最快的官员之一。
这种晋升速度,此前有一位,施元夕很熟悉——她的三号前未婚夫,谢郁维。
“三小姐。”清叔脸色难看:“撞到咱们的,是谢大人。”
施元夕轻挑眉。
她刚想到谢郁维,谢郁维就跳出来了。
另一边的车窗也被乐书打开了。
施元夕一眼就看到了谢府的标识。
谢郁维用的马车上,挂有一个漂亮的琉璃灯。
此时那盏美轮美奂的琉璃灯,因剧烈的碰撞,而摔破了一个角。
驾车的车夫脸色难看,正低着头朝里边汇报着什么。
对方并没有打开车窗。
施元夕也没有搭话的意思。
她抬眸,示意乐书:“去,告知一下谢大人,我事忙,此事是他们之过。”
“我的马车受损,车夫受惊,丫鬟受伤。”
“让他赔偿我五百两白银便是,余下的我便不跟他计较了。”
她声音不大,但恰恰好,让旁边两辆马车里的人都听到了。
乐书离谢府马车近,恍惚间还听到那位谢大人似乎低笑了声。
乐书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五百两……
五百两大概可以买十来辆他们这样的马车。
她挠了挠头,还是听话地到了谢府马车前。
她伸手,谢府的车夫话都没说,就递过来了几张银票。
乐书懵懂地拿着银票回到了马车上。
进来就看见施元夕落下了车窗,接过了她手中的银票。
乐书这才注意到,在那银票中间,竟夹了一张小小的信笺。
信笺上被人随意地写下了几个大字。
施元夕看了眼,写的是:“小心徐京何。”
施元夕微顿,国子监内还有这样的人物,能让谢大人亲自出面,写下了这么一张信笺。
实际上,谢郁维也并非是刻意而为。
今日之事,当真是个意外。
他清早收到了消息,便立即赶往了国子监。
折返时,车夫认出了徐京何的马车。
原本他们的目的,是要撞停徐京何的马车。
没想到突发意外,将施元夕牵连了进来。
他不便露面,这才写了信笺提醒。
而就在他走后不久,施元夕下了马车,步行到国子监门外。
还没进门,就看见国子监内涌出了大批官兵,方才见过的徐京何,站在了队首,身侧站着的,应当是现任国子监祭酒。
祭酒神色难看,冷声道:“所有学子列队,例行入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