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那个妹夫……呸,我是说,冯文和单独成立一个工程营,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出征前,皇后私底下里秘密告知张苞,自家小妹被某人搞大了肚子。
若不是即将北伐,张苞说不得就要提枪骑马冲到凉州,给冯某人捅六个透明窟窿。
为什么是六个?
因为张苞上有父母,下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再加上自己,可不正好是六个?
虽然张家这些年已经默认了小妹的事情。
虽然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但当它真的发生了,张苞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接受。
只是冯文和对陛下和皇后有大用,又救过自己一条命,所以六减三,还剩下三个透明窟窿要捅。
眼下工程营做了一件好事,相当于救了许多将士的性命,那就……再减一个透明窟窿?
不管张苞的胡思乱想,五丈原上得知两岸已通,又加派了骑传,急令魏延和孟琰退兵。
“将军,浮桥已搭好,丞相又派人传令,让我们找机会立刻退兵!”
趁着魏军退下去的间隙,孟琰亲自找到魏延,再一次传达了丞相的军令。
魏延没有看孟琰,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对面的魏军:
“我怕是的,魏贼未必会让我们轻松退走。”
“那将军有什么打算?”
魏延的目光越发地冷漠起来:
“不用担心,就按昨夜我们说好的,孟将军你带着人先退,我来断后。速去安排吧!”
孟琰咬了咬牙:
“好,那将军要保重!”
此时日头已经到了半空,按照这几日的经验,魏贼最猛烈的冲击准备要来了。
因为日头偏西之后,对魏贼不利。
那个时候他们基本都会换成骚扰,行疲军之计,尽量不让自己这边得到休息。
所谓久守必失,就是因为失去了出击的主动权,所以只能久守。
只是撤退也不是说退就退,要事先做好安排。
至少要等到日头偏西之后。
五丈原上,大汉丞相正坐在四轮车里,似乎是在观察战场。
但实际上他连望远镜都有拿出来,只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眼里似乎闪着某种奇怪的光芒。
杨仪觉得丞相自从上了五丈原之后,越发让人感到奇怪了。
你要说丞相着急渡过武功水吧,可是到达五丈原后,一直都是不紧不慢的模样。
你要说丞相不着急吧,那就更不像,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连派孟琰魏延东渡武功水。
只是想起前夜丞相的笑声,再看看丞相现在似笑非笑的神情,杨仪觉得,眼前的丞相有一种让自己隐隐的陌生感。
“丞相,我怕魏贼未必会让孟将军他们如愿退回来,我们不多做些准备吗?”
听到杨仪的话,如同雕塑一般的丞相这才动了一下,表明自己是个活人:
“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看结果了,还要什么准备?”
桥已搭成了,退兵的军令也早传下去了,这边的强弩队一直尽最大的努力,在掩护对岸的两翼。
剩下的,就看魏延和孟琰了。
身为主帅,既然把自己的将军派到前方去,那就意味着自己要完全相信他们。
“退!”
“快!”
牺牲了不少同袍,好不容易才渡到东岸的的虎步军,再一次踏上了浮桥,向西岸退去。
“大司马!”
“就是现在。”
司马懿抬头看看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这就意味着不能再等了。
蜀虏这些天来的表现,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即便是在下了暴雨,武功水暴涨的情况下,水边的蜀虏竟士气未堕。
此等精兵,当真是可怕。
这就更坚定了司马懿想要把他们留在东岸的决心。
“牛将军,这一次,你亲自领军上阵!到时我自会派人在两翼掩护你。”
早就等不及的牛金大声道:“诺!”
这一次,司马懿吸取了教训,没有第一时间派精骑上阵。
三千披甲精卒,在牛金的率领下,开始列阵向前。
而两翼,则是安排了精骑不断来回徘徊,只待蜀虏稍露破绽,就会蜂拥而上。
看着魏贼身上闪光的铠甲,孟琰脸色大变,急声地对魏延说道:“魏将军……”
“不用管,快走!”
魏延紧紧地盯着喝喝有声,紧逼上来的披甲之士,头也不回地喝道。
孟琰重重地一抱拳,转身向后方的浮桥走去。
“全军退后,据寨而守!”
魏延早就看到自己侧前方的魏骑,没了虎步军的掩护,他就是再怎么狂妄,也不会把自己的侧翼暴露给敌人的骑兵。
牛金一看汉军的动作,顿时大喜:
“蜀虏胆怯,已萌退意,全军前进!”
“喝喝喝!”
三千披甲精卒加快了步伐。
进入了弩箭的范围,最前面的士卒举起了大楯,剩下的人下意识地微微低头,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只是想像中的箭羽并没有到来。
司马懿很快从后方派来了传令兵:
“将军,蜀虏正在退回西岸!”
牛金闻言,大笑:“此诚立功之际!”
魏军的精卒开始加快步伐。
重步兵列阵前行,几乎比所有兵种都要慢。
除了身上的沉重铠甲非常消耗体力,还因为他们的阵形不能轻易变乱。
看着敌人已经进入百步之内,魏昌有些着急:“大人?”
“等着!”魏延漠然吐出两个字,然后问道,“虎步军还有多少人没渡水?”
魏昌闻言,连忙转身向后跑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大人,还剩一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