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十个养殖场,死了七八个,剩下的那两三个,总体上来说也还是赚钱的。
反正绒毛都是要消毒的,从瘟病而死的鸡鸭拔下绒毛,消了毒,缝到衣物里,只要自己不说,谁知道是哪来的?
到时候卖给曹魏或者东吴不就行了?
至于谁家碰到了瘟病,就当是走了霉运,买个教训——谁叫你们不叫我的话?
按道理来说,这羽绒服应该是兴汉会统一独家供应,可是偏偏在兴汉会货源紧张的时候,竟然有人胆大包天地敢从中横插一杠子。
在兴汉会的控制之外,锦城的各大后院里,出现了一种用鹅毛做成的羽绒服,保暖质量似乎比兴汉会出品的羽绒服还要好一点。
于是冯永的老弟们当场就怒了,特么的这不是在砸大伙的饭碗么?
在追查货源的来历的同时,有人磨刀霍霍,准备让对方知道什么叫权贵子弟的愤怒铁拳。
然后这一查,就查到了汉中,查到了南乡,查到了一个姓张的小娘子的头上。
于是小老弟们全都怂了,惹不起,惹不起!
张姓小娘子不但毫不畏惧那些小老弟们,甚至还挑衅他们的带头大哥,给冯永送过来了一件精制鹅毛羽绒服。
美其名曰请冯家阿兄看看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冯永比他的小老弟们更怂,接都不敢接,更别说穿了,直接就让阿梅藏了起来。
所以如今一听关姬要拿出来,他连忙就拒绝了。
哪知等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关姬却是抱着羽绒服过来,非要给冯永换上,同时嘴里说道,“天这么冷,听说这鹅毛的羽绒服更暖和一些,阿郎丢在库房里,也是浪费。”
冯永感觉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子,看了一眼关姬。
“阿郎想什么呢?不过一件衣物而已,妾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还没小气到那等地步。”
关姬似乎知道冯永心里在想什么,宽容地笑了笑,“阿郎的身体最是要紧。不过说起来,四娘这养鹅,看来是成了?”
“据汉中那边的消息,应该是成了。”
“只是她这般做法,不怕引起兴汉会里那些郎君们的不满么?”
关姬随口问了一句。
四娘出走汉中,这其中也有兴汉会的功劳,或者说有他们背后各家的功劳,而且那个事还牵扯到自己与阿郎的亲事,她对此也是有过了解的。
“怕什么?羽绒服连兴汉会都拿不出足够的货源,四娘就算是能主事张家在汉中的产业,她自己一家又能成个什么事?”
冯永浑不在意地说道,“这鹅毛羽绒服如今就没出几套,也就是送给熟悉的几个人家,当个礼品。想要像兴汉会这般发卖,哪有那么简单?”
“不然兴汉会里头的人,为何知道了是背后是四娘,就这么轻易收手?还不是因为知道根本造不成威胁?”
关姬听了,点了点头,拿手指拈了一下,凑到冯永身上闻了闻,“可是妾看着,这四娘做出来的羽绒服确实比你做出来的要好一些。不但厚实,而且也没味道。”
“难道阿郎就不怕以后四娘这鹅养得多了,把你们的羽绒服给比下去了?”
冯永“啧”了一声,“东西是好东西,但成本太高,注定只能是少量人才能穿得起。养鹅比起养鸡鸭,能值几个钱?鹅蛋看着大,但吃起来连油水都没有。”
鹅是吃素的,不但下蛋少,而且鹅蛋没多少油水。
鸭是杂食,荤素不忌,虽然蛋有些腥味,但架不住人家有油水啊。
这年头,连有臊味的猪肉都是美味,何况只有一点腥味的鸭蛋?
鸡蛋那就更不用说了,又好吃又有营养,而且产量也高。
所以在这个吃食贫乏的时代,又有冯永支持的养殖技术条件下,养鸡鸭注定要比养鹅前途远大。
那么鹅毛自然就不会像鸡毛鸭毛那样来源充足。
鹅毛羽绒服,最多也就只能是少量生产,对兴汉会造不成太大影响。
不过若是能利用产品优势,把它做成高级的奢侈品,对于张星忆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个产业。
听了冯永这一番分析,关姬这才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阿郎还是很关心四娘的,连这鹅毛羽绒服的路子都为她想好了。”
卧槽!
冯永当场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