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阳光明晃晃地刺眼,洒在石板路上。
他们终于追上了走出还没多远的沈暮白,沈暮白怒气未消,陈晞语带讥讽。他从未想过来安抚她。
“恭喜啊皇姐!听闻阿帕‘一表人才’,愿你们终成眷属。”
沈暮白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满满讽刺,用反话来奚落挖苦自己。
“我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要杀要剐,你就痛痛快快的!刻意拉拢我的父皇,还挑拨离间。推我出去,受天下悠悠众口的诽谤?!让你解气了吗?”
听得身后传来声音后,沈暮白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陈晞,双手叉腰。
“我说过要你赔我一双腿!你赔了吗?说到解气,那还差的很多。”
陈晞却依旧平静,讽刺的笑意还挂在嘴角,脸色不变地回道。
她沈暮白想着,她才不听他与父皇的洗脑。什么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什么保全天下!什么不用你现身!
什么国家大义面前,若能以此计谋退敌,何乐而不为!
他们问过她是否愿意吗!
道理都懂,所有的计谋里,定是以最小的付出为优先,但凭什么是自己?
沈暮白依旧难以平复心中的愤懑,她猛地推了陈晞一把!
力道不轻,轮子顺着方向,直接将陈晞带到了几尺之外。
侍女惊叫:“殿下!”
因着推力,轮椅生生带着双脚无法动弹的陈晞,一起滑出。幸好的是,陈晞没有从轮椅中摔出。
沈暮白心底对陈晞留有的歉意与内疚逐渐减少,她咬牙道。
“你总是这样,一副冷静自持,全天下只有你正义凛然的样子!在鬼幽崖洞窟里,是陈晞你给我下的乌头,想要毁我左腿。你要是忘记的话,我今日就给你明一明!”
是她运气好,碰上了谢勉和纪明辰,能及时回到步军营进行救治。
否则眼下,坐在轮椅上的可能是自己,而非陈晞!
她的左腿患处,即使是现在,都隐隐有痛,落下了病根,并没有好透。
陈晞凌厉地扫向一旁的侍女,胆小的侍女紧张地疯狂摇头,意思她绝不会说出去今日所见所闻。
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的沈暮白,背身过去不再看陈晞,快步向前走去。
陈晞在后面看着她离去,不知道能回些什么。
他们两人中,没有一个好人。
可单纯做个好人,有用吗?
十日后,长业城内天韵楼。
出乎所有人的猜测,努兵首领阿帕极其爽快地答应下来会面。
但阿帕不愿在宫内,以太过拘谨为由推脱,实则阿帕应该也是担心令国皇宫埋伏重重。
他托使节向令皇传达,要求将宴饮设在长业城内的天韵楼。
因他在幼年时有幸尝过,至此还念念不忘,想借此回味一番。
其中真实原因陈晞也能猜到。
天韵楼处长业街上,百姓来往络绎不绝,他这是防着令国对他下手。
坐在轮椅上的陈晞,探头向天韵楼外的长业街上望去。
长业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商贾们门庭若市,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一片都是酒旗招展。整个天韵楼内外人声鼎沸,一片热闹景象。
这几日天韵楼全部清场,那些看似交头接耳的食客住客都是内廷侍卫和会些功夫的女官们。
其中送菜的小厮之一,就是沈暮白的侍卫长陆宁安。
令皇此次全权委派陈晞,为防不测,全面准备。
天韵楼正门上方悬挂的酒旗,随风轻轻摇曳。
陈晞神色凝重地指挥着手下,将各类精美的荤素菜碟一一摆上桌案。
每一道都是精挑细选的珍馐佳肴,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