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少光景,洞穴里被悬河泻水裹挟着前行的陈晞,还未放弃寻找沈暮白。外头整耳欲聋的鼓声,重重阻隔的地下暗河里头,却是一丝听不见!
身处洪波横流之中,他的心中充满了焦灼,忧心如捣。
对沈暮白谈不上什么牵挂,而是在同僚间总不见得就这样弃之不顾,任其自生自灭。还有那么一些,可能是来自愧疚吧……
在第一个岔口与沈暮白冲散后,他不顾一切地涉水、掉转浮木,就朝沈暮白最后出现的方向划去,试图可以找到她,与之会合。
可徒劳无功,他几次三番被摇晃下浮木,全身都浸泡在洪波中,急流不断地冲刷着他的身体。不光衣衫湿透,里头的水分使衣服沉重地贴在皮肤上,他前额湿发牢牢地贴着,无比凌乱。他的双手也不例外,陈晞低头看着两只手,皱皱巴巴地蔫了,像是枯萎的树枝。
在这极端潮湿的环境下,每一口吸气喘息都带着闷湿。
可能是尽责之心,又或是问心有愧,驱使陈晞着锲而不舍地寻回沈暮白,而不是急忙自寻出路。
然而洞穴中岔口众多,他并不知道沈暮白去向何方,自沈暮白消遁的第一个岔口算起,他已经过四五个道岔,陈晞拼命叫唤,也没有换来任何回应!
陈晞不知道该往哪个旁路前行,只好随意拣选一个。
在洪波的冲荡排击下,陈晞的身子不停地摇摆,但他始终凝眸着前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眠不休已经快压垮了他。
陈晞随之决定,先不找沈暮白了,为今之计是先活着出去。
他放弃到处嘶喊搜觅,着手物色观察周边的情况。
如果附近有出口,可能会有空气流动,陈晞将手上作支撑用的藤根小心放置在浮木内侧,用右手试着感受气流的方位。或是水流声逐渐变弱,可能意味着洪波逐渐平缓,接近出口。
然而,无果。
陈晞眉头不展的,他再观察两侧岩层结构,筹思着找到突破口。可岩层并无看出有破损,抑或陡然开阔的地方。
迹象全无。
地下暗河通常往其下游而动,沿着洪波的翻腾,或许有机可乘。
陈晞不再去用藤根借力,放任他身下的浮木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