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晞不理会,转身就走。
沈暮白自知身无立锥,她又不可四处张扬来寻求帮助,怎么也没想到落魄无依这四个字,能与自己紧密关联。仇敌又如何?只要能为她所用,姑且也可以看待成自己人,等不需要他时,撇清关系即可。她就是要抓住这根稻草不放,也是别无他法之举。
眼见着陈晞头也不回,就要往外。
沈暮白思忖了没多久,就马上叫住陈晞,“……我说。”
陈晞态度决绝,还是往外走去,甚至不屑回顾一下下。
沈暮白立马用自己可以发出的声响,马上跟上下一句。
“对不住了!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从未授意守卫们可以欺辱你的旨意!!!”
男儿膝下有黄金,她沈暮白又不是男儿,掉转枪头就是对仇敌开始认错拉拢,反正也不是出自真心的!
“你都打定主意要了我的人头。人命可以视如草芥,这下面奴才们三拳两脚的勾当,在你眼里能算得了什么?!”背着身的陈晞,听闻沈暮白开口,在幄帐内驻足了一下,但他不能这般话当真。
沈暮白知道他愤怒和屈辱难消,抓紧再诚心地说话,希望能有些份量。
“今日,就当我求你了!我不能眼睁睁看蔺阅送死,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也不能不给军营上下一个交代。你也知擅闯军营是重罪!我又如何包庇呢!”
说出这些话茬来,是要咬紧牙关的,沈暮白自己强行说服自己,也把话看似自然地说了出来。
她厚着脸皮,丢了身份,想必能换来少许的信任与怜悯吧。
蔺阅为何入狱,陈晞其实是一概不知,但沈暮白不安他已经猜出了八九分,就也和盘托出。火烧眉毛了,她也顾不得再藏着掖着。
人情就是这样,我托你一件事情,你再帮我办一件事情,就处成了莫逆之交。但她沈暮白还是有城府和戒心的,即使今日委曲求全得到了佐助,日后亦可随时与陈晞翻脸、划清界限。
陈晞看她自己吐露内幕,也觉得不妨一听,倒是转头回来。
“稀罕!皇太女向我求饶?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还是敌人。”
“皇弟,哪里的话!一家人,一家人。先前有敌意,也望你谅解!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也无法轻易接受另一个女人取代自己的母亲……”
沈暮白的话似有一定诚意,也确实是她内心在意。但她更在乎的本就是——储君之位,要牢牢把握。
自己原本就在非议争执中立储,脚跟不稳,与父皇没有血缘之实的陈晞,也是一个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