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春诡影

宫道角落里,一采买太监诚惶诚恐地将海兰要带出去的话转述给了璎珞。

璎珞点点头,问道:“你知道外头传消息进来的,和听你带话的,都是谁吗?”

那小太监道:“第一回就是奴才在外碰上一个叫花子,给奴才银锭,叫奴才传话给翠云馆。奴才贪财,这才犯了糊涂。后来,每次,都是说把话传到何处,约个地点,每回碰到的都是叫花子,且不是同一个。”

璎珞道:“那你还是把消息递出去,然后去找江太医说明此事。等此事了了,算你将功折罪。”

那小太监忙不迭道:“是,是,奴才不会忘了姐姐大恩大德!”

璎珞目送那小太监离去,给宫外的明玉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冬日太阳落山早,凌云彻下值时,天已经全黑了。

他回到家,赵九霄已经提着一坛子酒和一个荷叶包站在他家门口。

两人入内而坐,满上酒,赵九霄打开荷叶包,是卤猪头皮。

两人饮了几杯,说了些近来的事情,照例发一番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感慨,眼看酒至半酣,赵九霄犹豫了一下问道:“兄弟,你给我说句实话,你最近都干什么去了?”

凌云彻试图打个哈哈过去。

赵九霄却直接问:“我见到你跟踪江太医,然后一直在一户人家门前的茶馆坐着。你老实告诉我,那家人是不是慎妃娘娘的母家?”

凌云彻有些惊讶:“你跟踪我?”但还是道:“这皇上虽说放了娴妃娘娘出来,但一直没有给娴妃娘娘一个交待……”

赵九霄打断他道:“此事早就尘埃落定,是庶人金氏和潜藏在宫中的山虎会成员所为,这还不算交待?你要是掺和进去,翻出什么文章,到时候再把你自己搭上!”

凌云彻道:“可是娴妃娘娘毕竟对我有提携之恩,而且此事的确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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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霄急道:“那你也不能掺和到这事里头啊!只是有蹊跷,没有实证,你又能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查到最后,可能其他人的确都是无辜的,那你岂不是把宫里有地位的娘娘全都得罪了?”

凌云彻闷道:“娴妃娘娘受尽苦楚,有那么多人针对她,陷害她进冷宫,只要有一丝被冤屈的可能,我也要拼尽全力。”

赵九霄愣了。

半晌,赵九霄才小心翼翼问:“兄弟,咱们多年的兄弟,你可不能瞒我,你这段时日以来,心里想的人,是否已经不是炩嫔娘娘,而是娴妃娘娘?”

凌云彻啪地摔了酒杯,激动道:“我和娴妃娘娘是清白的!你说我可以,你别扯上娴妃娘娘!”

赵九霄只觉五雷轰顶,面前的凌云彻变得陌生许多。

只是此时由不得他伤怀了,他借口上茅房,绕到凌云彻身后一个手刀削在他后颈。他一直有意少喝酒,多劝酒,早灌了凌云彻不少,这时凌云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下就晕了,摔在地上。

赵九霄将凌云彻拖到床上,寻了两根腰带捆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赵九霄就去找车尔登扎布,说雪夜路滑,凌云彻失足跌倒,摔伤头部,恐怕要歇息好一阵子才能来当值,问他能不能找御前侍卫的头领告个病假。

冬日里这种事情的确时常发生,尤其凌云彻时不时喝点小酒,车尔登扎布不疑有他,便带赵九霄去找侍卫头领说了此事,上报到领侍卫内大臣处。

赵九霄又找人换班,出宫后根据自己跟踪凌云彻的记忆迅速赶到那处小巷。

他不知道桂铎家住何处,此时小巷周围诸多店铺也因春节关闭,好在有一家药铺还开着。

他问药铺的小伙计知不知道索绰伦桂铎大人家在何处。

那小伙计似乎见怪不怪,给他指了路后又说:“如果你是来拜访的,还是过几日再来吧,这几日桂铎先生病得挺厉害的,太医都来好几回呢。”

赵九霄快急死了:“什么,病了?怎么这么不是时候?”

那小伙计道:“你这是什么话,生病还挑时候?再说现在乍暖还寒,对那些身子不好的人来说,最是难熬。就因为这病,他们夫妇也没回老家过年,就是让两位小公子自己回去了一趟。”

桂铎有时候真的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他明明已经非常注意饮食,按时服药,也尽量多休息,为什么还会在年后突然病倒?

包太医说这附骨疽本就是寒气而起的病症,冬日天寒,再加上他多少还是有些虚耗,想来是因此发病。服药后卧床静养一阵子就无事了。

“您当时伤得太重了,又没好好养伤,现如今急也是急不来的,耐心点吧。恢复得好的话,花朝节还是可以去赏花的。”

他略舒一口气——幻象中女儿出事就是在花朝节春宴,那天以前能下地的话他倒是不太担心了。

这时索绰伦夫人忽然进来,说要和丈夫单独说两句话。

包太医一出门,索绰伦夫人立刻道:“有人往院子里丢纸团,说让咱们这段时日想办法避避风头。”

桂铎问道:“是阿箬的人吗?”

索绰伦夫人道:“不太可能,若是阿箬,要么寻江太医带话,要么自己打发人来,不会这样没头没尾,语焉不详。还有……”她想了想,说:“包太医说江太医家里出了些事情,这两日告假,刘大娘也说傅恒大人把德其布派去江家外边守着了,家门外也加了人手,这里头事情只怕不小。”

桂铎闭目道:“还没有御前的人找到家里,就还没有大麻烦。把包太医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