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握住容音的手道:“皇后啊,你现在怀有皇嗣,便是为了腹中胎儿,也千万不要多心怄气啊。”
他本以为皇后会恭恭敬敬地道谢,或者像之前一样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小主,
可皇后却道:“看来皇上也觉得,这件事是会让臣妾多心的。”
皇帝无端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刚想说什么,又听皇后道:“臣妾怀有皇嗣,不敢多有思虑,唯恐动了胎气伤了皇嗣。只是娴妃妹妹说什么‘花中之王,后宫之主,本在人心’的话,臣妾自然是只能当成娴妃妹妹是真心尊重臣妾,可是旁人听去,小而言之,有暗讽臣妾不得人心之意,大而言之,臣妾是蒙先帝赐婚才嫁与您,这人心不人心的话,臣妾实在不敢揣测。”
皇帝的喉结动了动。
琅嬅性子温和,少有动气之时,原来只是养气功夫好些,有些事情,她也不是不在意的。
璎珞在小队频段中说:“有时候一味不计较,反而要让人蹬鼻子上脸。不如像现在这样,展露底线和锋芒。”
皇帝再次握住皇后的手,道:“琅嬅啊,朕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很多事情,朕实在也有无奈之处。朕知道从前没有待你更好,等你生下这孩子,朕一定……嘶!”
太阳穴又传来抽痛,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容音站起来先是关心了两句,又道:“皇上言重了,皇上君恩浩荡,臣妾常觉惶恐,唯有恪守职分而已。”
皇上捂着额头,道:“琅嬅啊,你坐,坐下。说吧,你还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不是处置如懿,朕什么都能答应你。”
容音道:“臣妾不敢让皇上提什么补偿。只是今日,娴妃那个宫女樱儿,枉费兆祥所妈妈里教导了半年,还是规矩不谨,臣妾少不得留她下来,着人教导。”
皇帝想自己特意把樱儿安排到如懿身边,本来是想看看樱儿能不能帮自己对付如懿,或是诱导如懿犯什么事情,只是这婢子无用,到现在还没点水花,如今既然把她送给皇后就能让皇后暂熄不满之心,那何乐而不为?
当下便说:“好,朕会让会计司的人过明路,从今天开始,她就是长春宫的宫女,皇后想怎么教导都行。”
说完这话,皇帝便觉得两人之间气氛轻松不少。
容音又问:“说来今日娴妃妹妹也带了五阿哥来,只是五阿哥来的路上着了风,江太医和包太医说不宜挪动,臣妾就先留五阿哥在偏殿。皇上要去看看吗?”
皇帝叹了口气:“既然病着,朕就不去看了,让他好好歇息吧。等他好些,就送他回撷芳殿吧,免得扰了你养胎。琅嬅啊,今晚,朕过来你这儿用晚膳,好好陪陪你。”
璎珞随进保去内务府领皇上赏赐长春宫的东西时,秦立一边热情招呼,一边趁进保不注意给璎珞塞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齐太医给高贵妃治病时用药与药方不同,可能将贵妃越治越病,这事海兰已经知道了。
璎珞将纸条收起。
秦立拿着赏赐簿子,指挥着太监拿了各样赏赐,脸上洋溢着谄媚的微笑:“这又是姚黄又是魏紫又是凤穿牡丹的,皇后娘娘,真是春恩常在啊。”
璎珞听见他把“春恩”两字咬得很重,同时又见他晃了晃手里的簿子。
春恩簿?
她想起春恩簿上那些被强行写上的文字。
秦立的意思是,他怀疑这姚黄牡丹绣花的衣服和春恩簿一样,是被那妖邪强行弄出来的?
不过想想也是,她作为绣娘,一看那衣裳上的绣花就觉得不但图样毫无美感、而且质感粗糙,和春恩簿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而绣房中又无相关记档,这淡青色看着太年轻,也不对娴妃的喜好,这种种不合理因素加起来,倒真有这种可能。
随着赏赐一起送到的,还有会计司将樱儿调入长春宫的消息。
皇后将娴妃那里一个宫女收到自己宫中,此事在后宫中并未起多大波澜。
嬿婉有些不放心,特意到阿箬处问此事。
阿箬吹了口茶,睨了她一眼:“人家娴妃的宫女去了皇后娘娘那儿,你急什么?”
嬿婉道:“这……慎妃娘娘,臣妾是担心皇后娘娘月份大了,那小婢子没规没矩,粗手粗脚,若是惹皇后娘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