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把蛛网发射器收回了行囊，盯着残臂，垂头丧气地自语着。

“很好，这就是我们诈术人偶的夜生活啊，不是断手就是断头，你们有这样的夜生活吗？”

“你的废话是真的多，我也玩腻了。”

灾厄之龙说着，身体的每一个棱角上缓缓泛上一层暗红色的光，细密的蒸汽从它的鳞片缝隙中喷薄而出。

下一刻，恐怖的威压铺面而来，令人偶怔在原地，浑身颤栗无法动弹。

“龙威？”柯明野想，他在一些影视作品里看到过，龙族可以利用龙威让一些低等种族的生物听命于自己。

“走过来，告诉我你是谁，有什么底细。”龙命令着。

“站在原地，不准说话。”柯明野命令着。

诈术人偶从栏杆上落了下来，踩在天台山，空洞的眼睛被一层暗红笼罩，它时而张口，时而闭嘴，嘴里细细碎碎地嘟哝着些什么。

“我是……柯，柯，柯，柯。”

它的嘴巴一开一合，硬是卡在这个“柯”字没继续说下去，像机械一般重复着。

“柯？”

灾厄之龙怔了一下，心想这个傻不拉几的东西不会是柯吟之扮演的吧，正好大哥也很神经病，还真有这个可能……

人偶举起左手捂住嘴巴，双脚颤抖着站在原地。

灾厄之龙压低眉棱骨，进一步命令道：“你说自己是柯……什么？”

人偶闻言，忽然松开左手，腿也不抖了。

它语气轻松地说：“我是柯南·道尔，写《福尔摩斯探案集》的那个作者，你听过么，我想就算你是一条龙也会喜欢福尔摩斯的。”

灾厄之龙先是一愣，随后面孔阴沉了下来，瞳孔中的暗红色更盛一筹。

“跪下。”它扩散着龙威，嘴里命令道。

“就不跪，就不跪，你能怎么我？”

人偶一只手叉着腰，风骚地倚靠在栏杆上，用断臂撑着脑袋的侧部，就像躺在床上的美人儿等着君王宠幸。

见状，龙的眉棱骨再次向上挑了挑。

它沉默了一会：“你不是人类，甚至不是动物，否则这么弱的生物，我应该随便命令才对。”

诈术人偶缓缓抬头，咧开嘴角：“是啊，我叫‘怪东西’，以后我们会常常打交道的。”

“没有以后了，你会死在这里。”龙类一字一顿说着。

“会有以后的。”人偶摊了摊手，“记住，龙宝宝，7月4号这一天，你很有可能会需要我的帮忙，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感觉真糟糕啊，不是么，我到时会来安慰你的，你可不要哭出来哦，一条高贵的龙掉眼泪那多丢人？”

话音刚落，它的脑袋和脖子已经分裂开来。

灾厄之龙不知何时已经把它的脑袋捏在了爪子上，同时随口喷出一口漆黑的焰火，把那副摇摇欲坠的身体燃烧殆尽。

它举起那颗脑袋，语气轻佻地说：“还有什么话，继续说呗。”

人偶的脑袋低垂着眼，嘴角的弧度渐渐收敛，就这样沉寂了一会。

灾厄之龙颇感无趣，正想喷出一口火把这颗脑袋烧掉，可忽然一道幽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还真可以继续说。”

那颗脑袋从容地说着，从它的爪子里扬起脸来，嘴角挂着一个诡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