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贺行屿不是正经的小情侣,哪好意思再继续待了:“四哥,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差不多要走了…”
“慌什么,怕我不让你走?”
“唔”
男人眼尾牵起笑意,“放心,目前还不会,等会儿就送你回去。”
霓音点点头,两秒后反应过来,眼眸圆睁。
??什么叫目前不会?
那意思是以后会???
等等,他们结婚了是不是就要思绪不自觉飘到某处,霓音脸颊唰的一下腾升热度,熏红如喝醉。
这时阿姨端着汤走来,将她从浮想联翩中扯回现实:“先生,这是煮好的解酒汤。”
贺行屿拿过,带霓音坐到沙发上,后者看他眼眸带着血丝,想到今晚他喝酒有多猛,不免担忧:
“四哥,你干嘛陪我哥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他笑,“瞒了他这么久,是该让他消消气。”
“你们今晚在外面单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最放心不下你,所以我和他保证以后要好好护着你。”
“噢”
霓音脸红,再度想起今早他对傅司盛说的那句“一定会对她好”,都说诺言不可信,可这承诺若是从贺行屿口中说出,莫名让人心安,仿佛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他站起身,“有几份文件要给你。”
“嗯?”
男人从书房拿出来几份文件,霓音接过一看,就是今早傅蔺征给傅司盛看过的他个人名下的资产转移清单。
意味着她结婚后,名下会直接多出十几亿的资产。
怎么给她这么多她还来不及震惊,又看到那几条关于净身出户等婚前特殊协议。
“净身出户??!!"
霓音认真看了几遍,发现自己没看错,“四哥,你疯了?”
“怎么就疯了?”
“这是我爸让你签的吗?”
“是我自愿。”
这样的许诺仿佛是他压上全部身家的一场豪赌,霓音从未要求他这样,觉得荒唐:“你慎重考虑过吗?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如果你”
“不会有万-。”
既然敢说,则是代表他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贺行屿勾了勾唇,“怎么,你还替我考虑?”
“不是,我是怕你后悔”
“我之前和你许诺的是一辈子不是么?而且当初我母亲有过那样的遭遇,我不会让同样的情况再发生。”
当时贺母遭受过背叛和算计,人财两空,孤独终老,贺行屿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贺父,而且霓音在感情里也遭过背叛,他想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霓音本以为他们之间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却未曾想男人竟会如此珍视,予她如同爱人之间的郑重承诺,像是娶到心心念念喜欢的人一样她心头被冲击到,“四哥,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是协议婚姻”
他直直看她,嗓音低哑:“一辈子就靠着协议过下去,岂不是枯燥无味?既然结婚,不如真正当成一段好的婚姻去经营,你觉得呢?”
不是逢场作戏,不是虚假的貌合神离,而是如寻常夫妻一般,去尝试过好婚后小日子。
霓音怔愣,心底如被浇了一片沸腾的蜜水,热意翻腾,半晌她轻轻点头,“嗯”
他若珍视,她也想尝试如他所言,好好经营。
订好初步协议,双方签完字,剩下的就交给律师去处理。
在他面前,霓音也渐渐放松下来,聊着天,不知不觉室外渐渐褪去喧嚣,归入沉寂,一看时间,
已经十一点了。
霓音手机正好进来电话,是霓映枝,接起那头问:“宝贝,你在哪儿呢?”
“我现在还在四哥家。”
“这样啊,妈妈还以为你回剧组了呢”
霓映枝犹豫试探:“那你今晚还打算回来吗?要不回来也没事,我就问问。”
霓音羞赧压低声音:“回,我马上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后,她对上贺行屿微滑过一道笑意的眸,她扑簌眨眼,脸更红了。
这人笑什么“妈妈催了,送你回家。”他含笑开口。
霓音脸红应下。
半小时后,车子驶达贺家别墅门口,霓音看朝男人梨涡轻点:“四哥,我先回去了,你喝了酒也早点回去休息。”
她正要走,一只修长分明的手伸到面前,递来个深蓝色礼盒:“今天忘记给你了。"
霓音微怔,“这是什么?”
他低醇如大提琴的嗓音随风卷来耳畔:
“没什么,就当做给未婚妻的第一份礼物。”
霓音接过解开蝴蝶结,打开一看,竟然是个雪花标本。
晶体里,世界上独一无二形状的一片雪花漂亮折射着光芒,而且雪花上盛开着一朵橘粉色的朱丽叶玫瑰。
“之前你说想保存雪。”
“我正好认识个做标本的朋友,想着以此方式。”
寒冷的冬季很难让玫瑰开放,但朱丽叶生长其上,或许是跨过冬季的那最后一场春雪,即将万物消融,明艳盛放。
霓音没想到随口一说竟被他这样放在心上。
她心暖莞尔,“谢谢四哥”
回到家中,她走进卧室,正好看到劳斯莱斯驶离。
她把礼物摆到桌面上,托腮坐在桌前,感觉今天一切的虚幻都因着这个标本添了许多真实。
她没想过,从今以后和贺行屿的生活会是如何。
书桌上随意搁置着那本《答案之书》,她记起之前她和宋詹的感情翻到的答案刚好是“不值得”,莫名还挺准确。
那如今她和贺行屿之间又会如何.
她拿过来,指尖拨弄着书页,几秒后小心翼翼翻开,看到上面的字,旋即愣住。
像是巧合,也像是命中注定“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周天晚上,傅贺两家在一起又聚了一次餐,正式敲定了订婚事宜。
两方都是大家族,该有的仪式不能少,霓音感觉自己最近这身份已经染上太多关注,她想暂时对公众隐瞒,所以订婚宴定在两周后,只有两方最亲近的亲戚朋友参加。
两周后,一月中旬,俩人的订婚宴在游轮上举办,低调又奢华,被邀请的亲朋好友也收到嘱咐,
对外保密。
两方亲戚震惊的情绪消化完毕后只剩欢喜祝福,俩人无论从各方面来看都是登对,简直是珠联璧合。
经过订婚宴,霓音也感觉这段婚事算是真的尘埃落定了,回京后,双方长辈把户口本拿给两个孩子,笑道:“你们自己安排时间吧。”
安排什么时间,溢于言表。
霓音攥着本子,脸都被烧热了。
饭后和贺行屿独处时,她犹豫去问贺行屿,男人挑眉反问:“你想什么时候?”
“我”她还真没考虑过,本来觉得太快,可现在一切都板上钉钉了,“我、我其实都行”
他含笑应了声,“明日不行,明天我要出差。”
霓音:??
她脸颊如蜜桃果冻粉嫩嫩的,羞恼这人又逗她,“我什么时候说明天了?”
他眼底笑意更深,末了把她碎发别到耳后,温声言:“等我出差回来。”
她对上他视线,心弦颤抖。
许久后,她轻轻说了句好。
第二天,贺行屿飞离京市,去往苏省参加个金融峰会,要到周五才回来,霓音不想耽误剧组进度,继续回去拍摄,最近在实地取景,她又是本地人,所以每天收工完就可以回家。
周二晚霓音和夏千棠一起吃饭,后者笑眯眯问她定下婚事的感想,霓音笑:“本来不敢想,现在觉得挺好。”
“可以,挺好的就行。”
“其实我不求什么甜蜜美满,平平淡淡就好。”
“别那么悲观嘛,说不定这婚后生活会很幸福呢,”夏千棠感慨,“你现在的身份可了不得了,明恒董事长千金,还是森瑞的董事长夫人,你这在娱乐圈还不得当螃蟹!”
“螃蟹?”
“横着走啊!”
lu霓音被逗笑,“你要是在娱乐圈就好了,我肯定把你捧得红红火火。”
晚上,夏千棠跟着霓音回家睡,前者在霓音房间里就看到了贺行屿给她送的雪花玫瑰标本还有香薰等礼物。
“又是香薰,又是胸针,还有发簪,好家伙,贺行屿看过去那么死板板的人,私底下还挺浪漫啊?
这么用心,这绝对是情侣之间才会干的事。”
“什么情侣,你别乱说”
夏千棠揶揄:“你还记得吗,小时候贺行屿去买东西最多分给的人就是你,可偏心了。”
“真的吗?我都忘了”
“真的啊,有次我们三年级的时候出去爬山,贺行屿口袋里的钱袋被人偷了,身下就剩下几个钢铺,听说你口渴,给你买了最爱吃的雪糕,我们只有喝矿泉水的份。”
霓音憋笑:“但其实水更解渴。”
夏千棠笑着拿抱枕扔她,“反正从小到大,你在他那里都是最特别的,现在明白了,原来从小就宠老婆。”
霓音羞得不搭理她了,最后点上香薰,放在标本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