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的笔势不经意歪了一下,笔尖便擦着信纸边缘而过,落到了桌面上。
而在阮诀的手边,还叠着高高一沓信纸。
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信纸的颜色也不一样,叠在最底下的信纸,颜色早已泛黄,显然是写完有些时日了。
阮厉天揉了揉眼睛,随手抽过一张信纸,粗糙的大掌摸了摸上面早已干透的字迹,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你,非要给那臭丫头写信,又寄不到她手里,还会被退回来,费这功夫干嘛。”
阮诀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自我洗脑,“总是要试一试的,万一哪一次能成功寄到南瞻学院,和丫头便能看见了。”
阮厉天冷哼了一声,语气有些委屈的紧,“那臭丫头都不念着我们,她进了学院这么久,都不给家里来个信,等她回来了,我定要好好揍她一顿!”
正往前走的阮羲和顿时停下了脚步:“......”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爹爹。”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爷爷,我回来了。”
这次,听到她声音的两人真的僵在了原地。
“诀儿,爹是幻听吗?”阮厉天拿着信纸的手都抖了起来。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看,往日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白日,这样的幻觉、场景都出现过太多次。
每当他以为阮羲和是真的回来了的时候,现实就会告诉他,这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到头来,都是他的梦,是他的臆想。
他不敢再奢望了。
阮诀手中的毛笔也没拿住,掉落在脚边,他缓缓回头,看向向他们走来的那道红色身影。
“爹,好像不是幻听。”
“和丫头,真的回来了......”
阮羲和眼眶瞬间湿热,浸满了水汽。
她咬唇压制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走上前来故作轻松道:“爷爷,我要是现在认错的话,能少一顿打吗?”
阮厉天慢慢回头。
见到那日思夜想的熟悉脸庞时,他瞳孔颤动,久久不能回神,“和丫头......”
“爷爷......”
本以为会上演一出温情戏码,没想到下一瞬,阮厉天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臭丫头,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