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氏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敢默默流泪。
陆老太爷又道我是老了,但我没瞎。小事儿我不和你们计较,但若是坏了我的大事,别怪我不留情面退下”对于他来说,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家族的繁荣延续,他是挑选继承人,几个孙子中,只有陆缄担得起这重任。
陆三老爷叹了一口气,上前道父亲息怒,都是没有管教好她……”
“都退下去。”陆老太爷盯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这个是没指望了。妻儿管教不好,自家也没出息。也不怎会生出这样一个性子的来,陆建新、陆建中,都是要强狠劲的性子,难不成所有的软弱全都集中在他身上去了?
顷刻间,屋子里的人走了个精光,只剩了老夫老妻二人,陆老太太见陆老太爷一脸的忧思,少不得柔声宽慰儿孙自有儿孙福,莫要太难过了。”
陆老太爷叹道话虽是如此说,但我只要一日没有闭上眼睛,一日就放不下心。”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青石砖地上,地上洒落着几颗蜜饯,是先前元郎、浩郎那两哭闹时弄洒的,丫头婆子们还来不及收拾干净。
他走,弯腰捡起来,低声道人心都是被慢慢养大的。你看老2的样子,只记得不好的,记不得好的。这家里谁得利最多?当然是他们宋家,当年不过是苑县的一个中户,现在已经成了上户。她的妆奁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比之刚进门时多了几倍都不止。他们辛苦,难道百年之后,我又会委屈他们么?家里的生意好做,也是仗了老大的势,这些年老大也没少送回家来,再说陆缄成才了,沾光的也是他们。要说,我对他们不苛刻吧?无不少字”
陆老太太叹了口气现在二郎有了,正是时候,还来得及。”
陆老太爷无奈地将蜜饯扔在一旁,将帕子擦了擦手二郎快点生个重孙子就好了。我实是被大郎一遇到事儿就抱着元郎、浩郎哭的那一套给弄烦了。”
陆老太太就道我说,二郎经常不在家,想生也不好生。”
陆老太爷笑了是二郎和你抱怨的?我和二郎说说,让他经常回家也就是了。”
陆老太太不由也跟着笑起来她要是肯说就好了,我看也是个闷嘴葫芦。但我想着,她成日往我这里跑,不就是告诉我,她一个人很无聊么?”
“这个闷嘴葫芦一张嘴就会咬人的。”陆老太爷想起林谨容早间在宋氏婆媳面前玩的那一套,由不得的笑得更欢畅。
却说林玉珍,才回了房就重重地坐在榻上,半天缓不。她看着一旁张罗茶水的林谨容,安安静静翻着书的陆缄,心里又酸又涩。
陆云感叹道今日大嫂真是豁出去了,没有想到她和二婶娘感情这么好。竟然敢冒着祖父的怒火出头。”一边说,一边扫了林谨容一眼。
林谨容晓得陆云意思。无非就是暗示她,看看人家婆媳感情那么好,她也该这么对待林玉珍才是。却懒得理睬陆云,只是笑着把茶水送到每个人面前。
林玉珍接了茶水,冷冷地道你也信?吕氏是人?你别看她那么护着她婆婆,其实还不是做给人看的,现在你们二婶娘一定把她当宝似的。又能有几分真情意?这不是亲骨肉,就不是亲骨肉。哪能和亲闺女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