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他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看着睡着了的亚历山大,除了瞪出一眼的红血丝之外,一无所获。
那个黑影恶魔并没有出现,亚历山大也没有任何反常。
或许,是幻觉过去了?
第二天,伊万越发沉默寡言,亚历山大也没有什么开玩笑的兴致,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但伊万注意到亚历山大好像偷偷跟谁在交流,也许是在自言自语,眼神时不时看向自己这边。
“他们”在聊什么,打什么主意?
守卫的武器除了值班时候都放在装备库房,寝室里面连把水果刀都没有,充满危机感的伊万为了自保,偷偷藏了把餐刀在袖子。
到了下午,他去找了心理医生。
“我想,你一定是精神太过紧张的缘故,放轻松,这里可以说是全国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椅子上的心理医生安慰道。
作为封闭式研究环境,这个基地理所当然地配备了心理医生,不过为了避免男性荷尔蒙发作导致一些人没病找病,这里的心理医生都是男的。
“你看到了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毕竟幻觉也可能是内心深处某种想法的投射,了解幻觉就有可能了解你的忧虑出现在什么地方。”心理医生慢慢开导。
伊万犹豫着要不要讲出自己的遭遇,可一抬头,医生身上好像有什么黑影一掠而过。
女研究员的提醒在耳边不断回响:它会取而代之,取而代之。
“我,我好像就是没睡好,或许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伊万勉强笑道。
身为心理医生,他能猜到一些,不过并没有强求:“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第一时间来找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需要请假的话我可以给你作证明.我看你好像都口腔溃疡了,这跟心情的调节也有一定的关系。”
他的话让伊万轻松了不少:“谢谢。”
离开诊所,回到亚历山大身边,一晚没睡的他终于受不了了,跟亚历山大说了声,然后回寝室补觉。
在梦里,他看到了那个只惊鸿一瞥过的黑蛋,它孤零零地被放在严密保护的全透明实验室里,数不清的人正在研究它,试图破解它的秘密。
在他的注视之下,黑蛋光滑的表面慢慢出现了一张扭曲的笑脸,一道道黑色触手无视了防护屏障,接到了一个又一个的研究员头顶,他们仿若不觉,随着被连接的人越来越多,研究员们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忽地整齐扭头,无声嬉笑着看向伊万的方向。
“伊万,为什么你不加入?”
“你就是个异类。”
“伊万!伊万!”
伊万猛地睁眼,只见到近在咫尺的亚历山大,吓得拼命拉开距离,砰一声撞到脑袋也浑然不觉,捏紧了衣袖里的餐刀:“亚历山大,你干什么?!”
“我我只是叫你吃晚餐而已。”亚历山大勉强笑笑,右手不太自然地往后缩了缩。
就好像,好像藏着一把刀。“我不饿。”伊万拒绝了。
亚历山大点头:“好吧,那我一个人去。”
说完,也不管伊万,扭头离开了寝室。
捂着后脑,伊万感受着砰咚不断的心跳,在混乱的脑海中努力握住了一条线。
不管他梦到的事情是真是假,从现在开始,他都必须对亚历山大报以十二分警惕了。
深夜。
伊万睁开了眼睛。
对床的亚历山大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熟睡。
伊万轻轻爬起床,捏着那把餐刀,站在了他的床前,紧紧盯着亚历山大。
手心不断冒汗,他不知道盯了对方多久,甚至他怀疑亚历山大已经醒了,只是在装睡,于是慢慢将头凑过去,手上做好了随时一刀插入对方喉咙的准备。
亚历山大一动不动,只有平静的呼吸。
伊万最终还是没下定出手的决心,慢慢爬回床上,继续直勾勾地看着他。
地下是感受不到天亮的,但有灯光补偿,每天早上寝室的灯会自动亮起柔和的光,那也是上班的时间。
“对了,昨天你睡这么多,晚上没有醒来过吗?”吃早饭时候,打着哈欠的亚历山大忽然问道。
“没有。”伊万冷静摇头。
“没做什么噩梦吧。”
“没有,睡得很好。”
“哦”亚历山大没再言语,默默吃着早饭,只是眼神乱转,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昨天晚上发生了不小的事,你们居然到现在都没听说?”隔壁桌交谈的内容吸引到了伊万的注意。
“就是有一个女研究员突然发疯,杀了室友,还说对方是恶魔之类的,胡言乱语,现在已经被关押起来了.”
“用什么杀的?”
“就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