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间隔了一张病床的距离,他看着她,恨不得给她跪下。
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外面一阵躁动,柒城先推开门闯进来,「先生……」
江雁声头也没回,语气阴沉冷沉,带着明显绵延的痛苦:「出去。」
视线扫过抵着裴歌脖颈的玻璃碎片,柒城担忧地看向江雁声。
「滚出去!」
护士在门口吓得手中的医疗盘都掉了,柒城颔首开门出去了。
男人近乎低声下气般地求她:「我什么都跟你说,地上有碎玻璃,别踩着伤了脚,好不好?」
但裴歌不为所动,她只看着他,碎渣子扎进脚心她也像没有感觉一样,「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你给他那个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那天晚上是我,照片也是我寄给你爸爸的,你的精神鉴定报告是假的,你频频出现幻觉看到顾烟雨,是我给你下了药,盒子里是顾烟雨被拔下来的指甲……不是你非我不可,是我想跟你结婚,全都是我。」
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不断从她眼眶里涌出来,裴歌觉得心里很痛,痛到无以复加,痛到她想不到应该怎么办。
所以她只有用力,直到血珠从玻璃和血***隙中沁出来,她才觉得快意了些。
「我求你,别伤害自己,裴歌,我求求你行不行……」
裴歌勾了勾唇,咸湿的眼泪沁到
唇上,被她牙齿咬破的伤口有些疼,她失笑:「你给我下药做什么呢?」
「我想想看看能不能舍得……」他说。
「江雁声!你怎么不把我直接整死啊?!下药来试探你舍不舍得么?当年在山上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推下去?!你不舍得你也是害死我爸爸的刽子手,他朝你伸了手,他朝你伸了那么多次手……」
裴歌难受地弯下腰,嗓音哑得像某种粗糙的布,但她还要强迫自己的提高音调:「你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做。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裴歌给打断,她浑身都在发抖,血珠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往下滚,染红了她蓝色的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