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不疾不徐地说:“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裴其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我很满意。”
寄照片的人是裴其华自己亲自派人在查,裴歌不敢去问她爸查的怎么样了,虽然她也很关心。
不管怎么说,自己有点不堪入目的东西在别人手中,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可裴其华不将这事告诉她,裴歌也只能在心里猜测。
她又在家休养了整整二十来天,那时候她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去医院复查,医生说伤口长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学校复课了。
检查也是江雁声陪着去的。
从诊疗室出来,裴歌穿着小白鞋,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左脚还不能太用力,否则还有疼。
男人就陪在她身边,下楼梯的时候他扶着她一步步小心地走着。
医院人来人往的,有护士端着装医疗器械的盘子迈着极快的步子往楼上走,一时不查,胳膊就猛地和裴歌的撞上,盘子里的器械掉在地上,碎了。
裴歌专心致志走路,反应有些慢,护士一下就急了转头看着他们就骂:“不会看路吗?”
裴歌皱眉,抿紧唇。
倒是一旁,江雁声先一步说话:“我们是下去,你是上来,你走的太急,你先撞上来的。”
护士声音比他大,在医院忙来忙去本来就不舒心,遇到这种事情就好像身体某处被打开了一个豁口,她道:“我管你上还是下,她今天必须向我道歉。”
江雁声目光一沉,看着她:“是你该道歉。”
他双手护着怀中的女人,幽深的目光沉沉地盯着那护士,一动不动。
裴歌其实倒没什么生气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有些新奇,觉得挺好笑的,所以就没开口,安静地看戏。
护士受不住江雁声的目光,看两眼就感觉人都要被杀死,她先败下阵来。
嘴里小声地念叨着:“真是晦气。”
然后弯下腰将掉在地上还能用的东西捡起来,抬脚准备走。
哪知道她没走成,手臂被人一把拽住,回头,就听江雁声冷沉的嗓音响起:“护士小姐,你该向她道歉。”
护士想发火,却硬生生在江雁声的目光下,什么表情都不敢有。
她抬眸朝裴歌看来。
裴歌抱着一只手臂,另外一只手抓着江雁声的衣服,一脸好整以暇,她挑着精致的眉,笑的烟视媚行抓人眼睛:“护士姐姐,你确定要跟他犟吗?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哦。”
江雁声仍旧只有那冷冷的一句:“道歉。”
护士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遇到鬼了,她还未开口,抓着她手臂的手指倏然用力。
疼痛让护士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江雁声盯着她胸口的工牌,冷漠地勾了勾唇,嘲道:“名字这么显眼,就不怕别人投诉你,然后你丢了工作么?”
裴歌笑的肆意,像个妖精,她在一旁添油加醋:“我的保镖可有本事了,他能杀人,我都惹不起。”
下一秒,护士恭敬地朝裴歌鞠了一躬:“对不起。”
“嗯哼。”她挑了挑眉。
江雁声放开手,那护士逃也似地跑了。
他转而继续扶着她下楼梯,往来的人都纷纷小心翼翼地贴着另外一边走,生怕碰到她。
裴歌觉得好笑,她啧了一声,抓紧江雁声的手臂,笑道:“你看,你可真有本事,现在我像个瘟神,谁见了我都得绕路,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他低头注意着楼梯,闻言只说:“挺好。”
到了草坪裴歌就放开了她的手,她慢慢地走着,除了有一点点慢跟平常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江雁声事先走到前面去开车门,回头就见她狠狠踉跄一下,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摔倒地上去。
他眸子一眯,脚步先于意识迈出去,走到她跟前,裴歌已经稳稳当当地站稳了。
她好笑地看着他:“你跑再快过来我该摔倒还是会摔倒,刚才逗你玩儿呢。”
江雁声低头望着她嘴角那抹笑,觉得有些刺眼,他没说话,跟着她一起朝车子的方向走。
裴歌说:“明天我可以去学校了,早上你来接我吧,七八点的样子。”
“好。”他答。
上了车,她低头系安全带,抬头看到自己光裸的腿上残留着黄黄的液体,是医生上药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她看着觉得有些恶心。
转头问他:“有纸吗?”
江雁声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说:“格子里有。”
裴歌也没多想,伸手打开面前的格子,抽纸从里面掉出来,她低头去捡,和抽纸一同掉下来的还有一块工牌和头绳。
裴歌将工牌和头绳拿起来,低头看着。
是某家酒吧的工牌,工牌上有个女人的照片,清清秀秀的容貌,留着空气刘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小家碧玉。
底下写着名字:顾风眠。
这名字在裴歌心里过了一遍,很容易就和那天晚上和他一同走进包间玩牌那个女人的脸对上,是一个人,跟工牌上的人长相一样。
cici叫她顾小姐。
顾风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