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更换了崭新衣服,收拾打扮一下,跟服务员马姐招呼一声,走出旅馆。
站在旅馆门口,陆荷苓忽然想起一件事:“元海,王竹云昨天就想跟咱们一起,但是我的家事她没办法跟着;今天她也不知道咱们的安排,会不会在省大学门口等着咱们?”
纪元海和陆荷苓到省大学门口一看,王竹云还真已经在那里徘徊。
见到他们之后,王竹云就笑着招手打招呼:“今天咱们上哪儿去?”
之前的尴尬和小小气性,当然也是略过不提了。
纪元海还没说话,陆荷苓就抢先开口:“我们还没拿定主意,你说我们去动物园看看,还是湖心公园看看?”
王竹云笑着说道:“我随意就好。”
说完话看向纪元海。
陆荷苓也看向纪元海,让他拿主意——纪元海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纪元海也的确明白陆荷苓的意思,说道:“上午,我们去湖心公园转一转吧。”
不过他随后将话音一转:“下午的时候,我跟荷苓需要去见一位长辈。”
王竹云听后,便有点回过味来。
自己是不是耽误了他们的行程?
“你们今天要是有事情,那就赶紧去办……咱们出来玩什么时候都可以,别耽误了你们的正事。”
纪元海和陆荷苓两人都已经决定了不让她白跑这一次,不让她失望而归,当然没把这话当真。
三人上午一起逛了湖心公园,湖水澄澈,荷花盛开,沿着湖边小路走一走,倒也心旷神怡。
吃了午饭,说说话,王竹云也不好耽误纪元海两人时间,就提出要回省城大学宿舍了。
临告别之前,陆荷苓喊住王竹云:“王同学,省城的大佛寺你看过没有?”
王竹云摇摇头。
“明天咱们一起去看大佛寺吧。”陆荷苓笑着说道。
王竹云顿时大喜,连连点头:“荷苓,我这样叫你可以吧?你以后叫我竹云就好了!”
“嗯,好的,竹云。”陆荷苓点头。
“荷苓,再见啦,咱们明天见!”王竹云招招手,忽然想到什么,对着纪元海瞪了一眼,“纪元海,跟你媳妇好好学一学,多体贴温柔啊?”
“这么好的姑娘,跟你太可惜啦!”
纪元海知道她是说陆荷苓心地善良好说话,跟纪元海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他直接对王竹云回应一个微笑。
王竹云本来想刺他一句,没想到却被这一个微笑气的不行。
你笑什么笑!
她气呼呼,嘀咕着奸商走了。
下午,纪元海和王竹云买了些上门礼物,来到王竹云的小舅家门口——同在老城区的一个街道深处,一家宅院里面。
这是王家的老宅子,占地面积相当于寻常人家住在的一倍多不到两倍,可见王家原来也是小有家产的。
上前敲开门,里面有小孩清脆的声音问:“谁啊?”
陆荷苓问道:“叶舒俊家是在这里吗?”
“不在!”里面小孩说道。
里面有妇女问道:“外面是谁啊?”
“找人的,说找叶舒俊,我不认识啊!”那小孩说道。
那妇女顿时骂了一句:“这傻孩子!吃什么长大的,没心眼儿!叶舒俊是你爸的名字,人家找你爸的!”
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烫卷发的妇女打开了门:“你们找叶舒俊?”
陆荷苓点点头,打量这个妇女,勉强辨认一下:“我叫陆荷苓,叶舒俊是我舅,您是舅妈吧?”
“我以前好像见过您,当时你和我舅结婚才两年。”
那个烫卷发的妇女脸色迅速冷下来:“你是陆荷苓啊?你不是下乡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荷苓怔了一下,心也渐渐凉下来。
本来听说舅舅叶舒俊,又是后悔又是哭,陆荷苓就想着既然这样真情流露,兴许当初还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一门亲戚兴许还可以来往。
见到舅妈这么冷言冷语冷脸,陆荷苓的感觉立刻就变了。
与此同时,心中倒是回想起来纪元海的话,那就是要看看具体态度——如今一看态度,还真的出现了意外。
“舅妈,我从乡下回来了,来看望看望你们。”陆荷苓说着,将手里面的礼物往前提了一下,又问,“我舅在家吗?”
“你舅现在上班去了。”烫卷发的妇女见到礼物之后,神色稍微缓和,“你进来坐吧。”
一抬眼看见纪元海,问道:“这是谁?”
“这是我丈夫纪元海。”陆荷苓说道。
烫卷发的妇女点点头:“哦,结婚了,哪个单位的?”
纪元海已经看出来陆荷苓这位舅妈爱答不理的态度,跟陆荷苓也不太亲近。
这样的亲戚,若是强行买好,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纪元海抢先一步回答:“您好,我是青山县靠山公社的。”
烫卷发的妇女闻言,直接嘴里“嗤”地一声,如同轮胎放气。
“下面农村公社的?陆荷苓,你这是嫁人嫁在了农村?”
“你爸你妈可都是有文化的知识人,轮到你,怎么是这样子?”
陆荷苓没有说话,她对这位舅妈失望极了,不想和她说话。
烫卷发的妇女见她不说话,又看了一眼她和纪元海手里面提的礼物,到底是感觉把他们拒之门外太可惜。
“站在门口也不是办法,进来说话吧。”
“你舅工作也不是太忙,顶多一个小时,也就下班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