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毛片吗?新到的日本风格的,便宜,5块钱一张!”
我好一阵错愕,然后猛醒,我挺起腰板,抬眼去打量在我耳旁制造平地一声春雷的那位妇女,面部黝黑,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手上皮肤皲裂,小孩怯生生地望着我,我瞪视着妇女,妇女有点彷徨了,看我的神情古怪,畏怯地缩了缩身子,也不敢问我了,抱着小孩转身就走,唯恐避之不及。
我急道:“等等,我要买!”
那个妇女在金钱的诱惑下,勉强地转过身来,犹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对她温和一笑,说:“我买你一张碟,但你得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批发到这样的碟片。”
我忽然开窍了,在网上写不出那种香艳旖旎的场景来兜售给顾客,直接卖毛片给他们也不失为一种替代方式。
那个妇女在我的万般恳求下,被我的质朴感动,打消了顾虑,告诉了我一些简单的贩卖黄片的经营模式。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洗得容光焕发,意气风发地开始了我的又一种营生——在中关村卖毛片。
虽然我没有孩子可抱,难以避人耳目,在严打时期有时候会被缉黄队员盯上,但老天爷终于开眼,每次都是有惊无险。自从干上了这营生后,我的生活倒安定下来了,虽然买毛片的人也不是很多,但在那样人潮涌动的地方,只要你有耐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因为这里边也有很多苦命人,他(她)们因自身条件所限,无法找到女人或男人借以慰藉,所以稍一色诱,他(她)就会动心,用低廉的消费力买回家在破电视机上过干瘾。
我就是这么认识了一个我后来尊称她为 “大黑”的女人,那天已是黄昏了,白天本来就阴暗,所以那时光色很不好,有点发灰阴沉的感觉,行人一个个行色匆匆,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分,可能都急于回家寻求家庭的温暖和光明吧。
这样的情境下,绝大部分人都对我的低声呼叫“要毛片吗,日韩的,欧美的,港台的,大陆的,各种风格的,应有尽有!”不理不睬。
我有点气闷,差点就打算下班回家了,突然一抬头看到人群中有一个高大黑胖的青年徐徐而来,不紧不慢,非常悠闲的样子,面上的表情平静却有淡淡的忧伤,我眼前一亮,凭我的直觉,这一定就是我的目标人群,那种空虚寂寞无以排遣而倍感憋闷的好青年。
待他快从我身前走过时,我三两步蹿了过去,兴奋地低呼:“兄弟,有质量上乘的毛片,很过瘾,要不要?”
果然,他愕然地停住了脚步,以无比惊奇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似的,所以他的神色吃惊之外是汹涌的好奇,并且一双妙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之所以用妙字形容,是因为他是个男人,眼睛却隐约有一股子秀气,所以被他这么楚楚动人地瞪着,让我着实感觉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