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哈斯巴根的娓娓道来,道明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故事了解得越来越多了。
哈斯琪琪格,蒙古语是玉花的意思,她从小就能歌善舞,很早就被选入自治区的歌舞团。她的生活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特别的招蜂引蝶,不管是在歌舞团里,还是在社会上,在她屁股后面追求她的人呜泱乌泱的,赶不走,驱不散。那时,哈斯巴根刚刚离开少管所,无所事事的他就在歌舞团门前摆了一个烤羊肉串的摊位,经常遇到哈斯琪琪格来他的摊位吃烤串,也经常听歌舞团的人谈论哈斯琪琪格的“绯闻”故事。但是,根据哈斯巴根自己的判断,哈斯琪琪格根本不是人们传言中轻浮不稳重的人。因为,心高气傲的歌舞团成员来到他这里吃烧烤的时候,很少有人正眼看过他。而哈斯琪琪格每次来肯定都会先与哈斯巴根打声招呼,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还会与他拉几句家常,这对于社会最底层的草根哈斯巴根来说,无疑是天降甘霖,滋润着他早已干涸的心田。所以,不管是刮风下雨,即使哈斯巴根明明知道这样的天气肯定不会有顾客,但是,为了能够看上哈斯琪琪格一眼,或者是看着歌舞团的那块牌匾以及大门,哈斯巴根都会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
天长日久,哈斯巴根与哈斯琪琪格越来越熟悉,哈斯巴根再看到的不仅仅只是哈斯琪琪格的笑脸,更多的时候是看见她在偷偷的流泪。每到这个时候,哈斯巴根心疼得都在滴血,恨不得替她去承担她遭遇的苦难。即使哈斯巴根知道自己这个乌鸦根本没有机会走进哈斯琪琪格的这个金凤凰的心里,但是,他愿意无偿的,不求任何回报的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后来,两个人真正走到一起后,哈斯巴根才知道哈斯琪琪格为什么会经常在他面前表露出女孩儿最柔弱的一面,就是因为哈斯巴根看向哈斯琪琪格的眼神最纯净,他的淳朴与善良让哈斯琪琪格感到安全和放心。
那些年,追求哈斯琪琪格的富家子弟,权贵阶层以及社会渣子层出不穷,哈斯巴根的烧烤摊位经常成了这些人狩猎哈斯琪琪格这朵鲜花的隐蔽场所,他们所采用的各种卑劣手段总是毫不顾忌的在烧烤摊位上炫耀,甚至有些人渣还在这里一边吃着烧烤,一边交流着追求哈斯琪琪格的心得与经验。他们的污言秽语毫不吝惜的泼向纯洁善良的哈斯琪琪格,在他们的眼里,哈斯琪琪格只是他们猎艳的一个猎物,别看他们当面都是对着哈斯琪琪格摇尾乞怜,一个个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背后他们流氓地痞的嘴脸暴露无遗,从来没有从心里尊重过她。每到这时,哈斯巴根都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端起烧烤火炉一下子倾倒在他们的脸上。
就因为这些,哈斯巴根没少明里暗里的提醒过哈斯琪琪格,希望她注意保护好自己。每到这时,哈斯琪琪格都会笑靥如花儿般的劝慰哈斯巴根,说这些自己早就知晓了,那帮人在她的眼里不过都是一群道貌岸然,鸡鸣狗盗之辈,她半拉眼睛都不会瞧得起他们这帮瘪犊子。
面对那些权贵,富家子弟和社会混儿混儿,哈斯巴根一个人势单力孤,出来与他们面对面的挑战无疑就是找死。从小就有着丰富斗战经历的哈斯巴根不可能就这样忍气吞声下去,他盯准了这些打哈斯琪琪格主意的社会渣子,月黑风高之时,哈斯巴根逮住机会就会毫不客气动手修理他们,虽然每次袭击都不致命,但是,也会让他们在病床上躺上个一年半载的。
渐渐的,哈斯琪琪格奇怪的发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些苍蝇越来越少的时候,哈斯巴根总是冲她神秘的一笑,劝慰她说道,只要你足够的坚强,再阴霾的天气也会有放晴的那一天。也许,那些瘪犊子忽然良心发现,心生懊悔,惭愧的不敢再见你这个天使一样的女子了。
也许真的是天妒红颜,命运多舛的哈斯琪琪格终于迎来了她生命中最艰难的日子。首先是几个权贵子弟追至歌舞团当面威逼哈斯琪琪格就范,闹得哈斯琪琪格无法正常的上班训练,随后就有几个富家子弟闻风而动,他们动用社会力量,紧追不舍的跟着哈斯琪琪格的脚步如影随形,搅得没有任何社会背景的哈斯琪琪格无力反抗,烦不胜烦,她也因此日渐憔悴。
有一次,两个权贵子弟在烧烤摊上堵住了哈斯琪琪格,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言语调戏,后来胆子越来越大,他们开始对哈斯琪琪格动手动脚了,逼迫得她尖声呼救。忍无可忍的哈斯巴根几撇子就把他们两个给扇跑了,至此,哈斯巴根给自己的烧烤摊惹下了祸端。从此以后,每天都有市政部门,卫生防疫部门,城市管理部门等等部门走马灯似的到这里来检查,搅得哈斯巴根无法正常营业。这还不算,每天夜里哈斯巴根收摊儿以后,在回家的路上,后面总是跟随一些躲躲闪闪的人,哈斯巴根知道,这是有人要对自己下手的先兆。果然,不出几日,哈斯巴根就被一伙人截住,一顿围殴之后,对方临走时抬走了四个人,而哈斯巴根也被打得挣扎不起来了。第二天他勉强挣扎着去出摊儿,摊位刚刚摆放好,就被一伙人蜂拥而上,噼里啪啦的就乱砸了一通,然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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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哈斯巴根把烧烤摊重新整理开张后,没过几天,又有一伙人闯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打砸。哈斯巴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碍眼,耽误了人家的好事,人家这是要断了自己的生路啊!生性倔强的哈斯巴根的犟劲上来了,九头牛都无法拉回,既然你们不让我干了,我也照样天天守在这里,为了心中女神的安全,我宁愿自己失业。
期间,哈斯琪琪格也过来看过哈斯巴根几次,劝慰他说,不要这样傻傻的天天守在这里了,我也可能在这里干不久了。由于哈斯琪琪格一直不就范,权贵阶层开始给歌舞团施加压力,先是哈斯琪琪格的台柱子资格被剥夺,随后不久,她连上台表演的机会都没有了,完全成为了一个歌舞团的闲散人员。
果不其然,时隔不久,哈斯琪琪格离开了歌舞团,与人合作干起了小生意。谁知好景不长,那群富家子弟闻风而动,哈斯琪琪格很快又被围观骚扰,搅得与人合作的小生意无法经营下去,逼得哈斯琪琪格只能远走他乡。此后的一年多,哈斯巴根再也没有了哈斯琪琪格的音讯。两年以后,哈斯巴根再次见到哈斯琪琪格的时候,她已经憔悴得让哈斯巴根差一点没有认出来。在自己的家乡日子都过得那么艰难,出门在外,哈斯琪琪格的日子就更苦了。
眼瞅着哈斯琪琪格的生活没有着落,哈斯巴根心疼的跟她说,如果你没有地方容身,就暂时住在我这里吧,你也不用出去干活儿,给我看家就行,我足可以养得起你,等你身体恢复好了,你要走我也不会拦你的。当时,哈斯巴根纯属仰慕和心疼哈斯琪琪格,对她不敢有一点非分之想。就这样,哈斯琪琪格屈居在哈斯巴根的小屋里足足修养了三个月,期间,只要哈斯琪琪格想吃的,不管多贵,哈斯巴根都舍得花钱买。哈斯琪琪格也极尽自己的努力把哈斯巴根的狗窝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让哈斯巴根自己都觉得这里象一个家样了。
忽有一日,哈斯巴根正在悠闲的守着烧烤摊儿,无缘无故的就感觉到特别的闹心,让他坐立不安,左思右想之后,他觉得可能是家里的哈斯琪琪格有急事念叨他了。于是,他让朋友帮助照顾一下摊位,他跨上摩托车一溜烟的赶回家中。果不其然,在他家的胡同口停着几辆豪车,几个富家子弟和一群小混儿混儿正在互相炫耀着,看着哈斯巴根驾车赶回,有几个小混儿混儿操起家伙就想把哈斯巴根堵截下来。这时,哈斯巴根什么都明白了,他不顾迎面轮过来的木棒砍刀,加大油门就冲了过去。
好不容易冲到自家的大门口,又见六个小混儿混儿叼着香烟,拎着砍刀守在房门口,这时哈斯巴根已经隐约听到哈斯琪琪格声嘶力竭的呼救声。满身是伤的哈斯巴根此时已经无力再与他们拼斗下去,情急之下,他想起来自己的摩托车上还有常年备份的汽油瓶,那是为了摩托车可能出现意外所准备的。危急时刻,哈斯巴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他把半瓶汽油瓶点燃,一下子就砸向自家的房门口。一声剧烈的爆燃后,房子的一面墙顿时烈火熊熊,屋顶也很快被引燃,哈斯巴根象疯了一样,驾车就冲进了火海中。
冲进房间后,外面的烈火暂时还没有烧进来,两个准备侮辱哈斯琪琪格的富家子弟正在慌忙的砸着哈斯巴根家的窗户,哈斯琪琪格衣衫褴褛,瞪着惊恐的眼睛萎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哈斯巴根顺手拽过一床被子扔在她的身上,回手一记铁拳把正在要跨窗逃出的一个家伙砸得满口喷血,随即抬起手臂格挡住另一个家伙轮向自己脑袋的椅子,抬腿就踹在这个小子的肚子上,一下子就把他踹得满口喷饭,嚎叫着倒在地上翻滚。即使这样,哈斯巴根还是觉得不解气,他又冲那个小子的肥脸补射了一脚,回身抱起哈斯琪琪格,跃窗而出,亡命的奔逃……
哈斯巴根述说到这里,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他抱歉的跟道明说道“兄弟,这么半天竟听我白活了,实在是慢待了兄弟。得,咱们都满上,我先自罚一杯。”
道明瞥眼看去,餐桌上摆上了四瓶家乡的特产,北大仓君妃酒,这可是丹鹤市招待上宾的特供美酒啊。道明抬手格挡住要自罚一杯的哈斯巴根,笑呵呵的说道“老哈大哥,你急什么,这可是五十二度的高度白酒啊,这二两一杯的酒,就是往死了喝,你能喝几杯呢?”
哈斯巴根豪迈的说道“平时的酒量是一瓶,陪兄弟喝酒,估计喝下去两瓶问题不大。”
“如果是这样,我就先陪你干掉这一杯,然后咱们边喝边聊如何。”道明建议道。
看到刚刚结识的小兄弟如此的爽快,哈斯巴根特别的兴奋,他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也不顾周围人不断瞟过来的奇怪眼神,高声大气的喊了一声“干了!”
喊罢,哈斯巴根一口就把足足二两的高度白酒吞咽了下去。道明也随即笑眯眯的一仰脖,也是一口干了下去。
就在哈斯巴根一声大吼的时候,酒店门口正有一伙人前呼后拥的簇拥着几个器宇轩昂的人步入一楼餐厅,走在后面的一个老者瞥见这边豪迈的斗酒景象,不禁“咦”了一声,随即老者向紧跟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便笑眯眯的走进贵宾电梯,前往酒店楼上的贵宾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