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心悦二人亲热了一会儿,又开始说起了悄悄话。祁翀有一肚子的话要讲给杜心悦听,包括这一路上的见闻、南唐的事、东吴的事;杜心悦也同样有许多要说的,女学的事、选女先生的事、家里的事,总之,光阴短暂,幸福洋溢。
直到傍晚时分,女学墙内传来了袁迎呼唤心悦的喊声。
“唉呀,我娘叫我了!”
“袁娘子?哦,不对,现在得叫杜夫人了!她对你好吗?”
“挺好的呀!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对我爹好!我还能在家里待几年啊,我爹的后半生不还得靠她照顾吗?所以,只要她对我爹好,我就认她是我娘。”杜心悦说着,又凑到祁翀耳畔轻声道,“她昨天悄悄跟我说,她这个月癸水没来!”
“嚯!老丈人威武啊!”
“你讨厌!”杜心悦笑着捶了祁翀一粉拳。
这时,墙内再次传来了“心悦、心悦”的喊声。
“我得进去了!”杜心悦说完,抱着没吃完的零食匆匆进了后门,留下意犹未尽的祁翀摸着刚刚被打的地方傻乐。
大长公主府门前,两辆马车刚刚停稳,车上下来一名少年,锦衣华冠亦难掩满脸倦容。
少年正要跨进府门,忽听到身后马蹄声声,转头看见一队便装护卫围绕着一辆马车直奔府门前而来。
一见领头的方实、元明,柳忱就知道车中人是谁了,忙趋步上前跪倒在地:“臣柳忱恭迎太子殿下!”
祁翀跳下马车,一把扶起了柳忱:“回来啦!你小子也真是的,多大的事啊还非得自己亲自跑一趟!这下好了,把科考给耽误了!”
“这次没赶上,不还有下次吗?不碍事的!”柳忱微笑道。
“魏州的事查清了?很复杂吗?为何耽搁了这么久?”祁翀边说边拉着柳忱往里走。
柳忱不敢和祁翀并肩,悄悄后移了半个身子。
“魏州的事其实是两部分。首先是校舍倒塌的问题,已经查明是工房书吏作祟。此事发生在魏州辖下的吉平县,县令蒋嶷是上一榜的进士,倒是个踏实肯做事的人。只是性格过于刚正,不知变通,上任之后与当地豪绅、衙门小吏发生了不少冲突。这次就是工房书吏借机整他,让匠人在打地基时做了手脚,故意使基础不稳,以致房屋倒塌,目的就是陷害蒋县令,使之被问责。臣查明真相后,已经将之当众处斩,涉事工匠全部流放。”
柳忱此次赴魏州是以钦差的身份去的,有先斩后奏之权,处死一个小吏自然不在话下。
祁翀点了点头:“这样的祸害的确不能留,你杀的好!那后面的民乱又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起来跟殿下还有些关系呢!”柳忱笑道。
“哦?此话怎讲?”
“之前被强行拆分的崔家,有一支迁到了吉平县。县上有一家大户姓陶,家主叫陶士旋,据说半个吉平的地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