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柳翀让韩炎先给丁钜安排了住处,嘱咐下人一定要看好他,防止他出事。同时,又打发滕致远去找来了常愈夫妇。
柳翀将宁家家信递给了宁红薇后,又将丁钜之事说给了常愈听。
“大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开导开导他?”常愈听了柳翀的讲述,也很是同情丁钜,但他也不是善于言辞之辈,有些担心自己做不好这件事,反而弄的更糟。
“你们毕竟是老乡,总比我更容易让他信任吧,现在我也不指望他能帮我多少,至少先得把他自杀的念头压下去吧。”
“行,那我们先去找他聊聊。小薇......”常愈扭头叫宁红薇,却发现宁红薇正在抹眼泪。
原来趁着他二人说话的工夫,宁红薇已经迫不及待将家信打开来看了。宁家老父亲在信中除了表达了自己对女儿、女婿的思念以及得到他们消息的惊喜之情外,还传递了一个噩耗——宁红薇的母亲在四年前已经去世了,死前还在喃喃念叨女儿的名字。
常愈草草读了一遍书信,了解了大概,便安慰了妻子几句。宁红薇也知道此处不是大放悲声的场合,于是压抑了情绪,跟着常愈去见丁钜了。
见到丁钜,常愈先做了自我介绍,又将自己的遭遇说给了丁钜听,丁钜的态度果然便不似之前那般防备了。
“丁先生,对于你的遭遇我是感同身受的,说起来我其实比你更惨,你只是一人受冤,我却是全家蒙难!我背负血海深仇,忍辱偷生,你若也存了报仇之心,便也应像我这般先活下去再论其他!柳别驾和大公子待人都是极好的,不会因为你受过刑便歧视于你。至于这脸上的刺字,你若实在膈应,便像我这般烫掉便是了,旁人问起只说了失火受伤不就行了?”常愈好言相劝道。
丁钜却摇了摇头:“常指挥,我与你不同,你家虽然遭难,可毕竟受难的只是自家人,可我却连累了那么多的工友!我若不带他们去请命,他们就不会死,如今他们死了我却还活着,我——我哪还有脸活呀!”丁钜说着又掩面低啜起来。
常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求助地望向妻子。
宁红薇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此时见丁钜哭泣,她心中的悲痛也被勾了出来,忍不住哭出了声。
丁钜听她哭泣,反倒止住了哭声,诧异地问道:“常大嫂为何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