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老弟。”
马尔翁闷了一大口麦酒,声音沉闷得好像沙漠里的老狼。
“你猜我为什么不走,是因为孤独,孤独啊。”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马尔翁说了没完:
“你在路上还有两条狗陪着,路上还有过同伴,还能捡个复制人当童养媳,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这一路上万公里的跋涉,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到处都是人间炼狱,到处都是没有心智的傀儡!
“我经过了无数的城市,见到了数亿的没有心智的傀儡,我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没希望了,我藏的那点神经毒素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刚开始的几个兄弟,不是死在了尤里手里,就是被神经毒素毒死,剩下的也都承受不住压力主动去被心控了。”
“我已经半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克里,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拥有心智的正常人,你简直不知道我从发现你,当时又多高兴。”
克里看着马尔翁那破破烂烂的斗篷和一头肮脏的长发,沉默了。
他真的,我哭死。
两个人又是聊了一阵,克里是对马尔翁的遭遇有着感同身受的。当初在废城的时候,整座城市被厄普西隆的回收部队回收一空,连个狗子都看不见,到处都是变异生物和厄普西隆的士兵,他也是一度绝望。
以至于自己都有了求死的念头,他甚至尝试过自杀式袭击厄普西隆。
要不是最终被那些阵地内的油桶所震撼,重新焕发了斗志,自己早无了。
克里深知一个没有希望的世界对人心智摧残的力度有多大,想到这,他不禁又看了马尔翁一眼。
后者还在喝着麦酒。
“马尔翁老哥,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顶级杀手,向来都是孤身一人呢。”
“你这是刻板印象。”马尔翁摆手。
“我以前只是话比较少,虽然经常一个人漫步在撒哈拉沙漠,但我也是有搭档的……”
“你的搭档?”克里惊讶。
马尔翁随后陷入了追忆的神情:“我的那个搭档,她是一名病毒狙击手……”
克里听见病毒狙击手下意识紧张起来。
在他刚刚重生还没发育起来的时候,厄普西隆的病毒狙击手绝对是对他威胁最大的单位,没有之一,心灵精英都要靠边站。
当初幸存营地覆灭的主要原因,也都是厄普西隆的病毒狙击手们造成的,那些心灵精英和狂兽人造成的杀伤反而在其次。
马尔翁继续说:“她叫曼可塔塔,是我除了拉什迪之外最重要的战友……”
“噢~拉什迪是谁?听你提了好几次他的名字了。”
“我的兄弟,天蝎组织的领袖,非洲最天才的机械师,帮助尤里研发了厄普西隆的基地车。”
克里忽然插口:“厄普西隆基地车是他研发的?那他真是罪该万死啊。”
马尔翁:……
马尔翁:雀氏
阿拉斯加要塞某处。
喝醉了的拉什迪抱着绍伊信誓旦旦地开口:马尔翁是我最好的兄弟,他怎么可能会怨我呢?
这边。
“克里,别当我面骂他,虽然我也一直警告他不要和尤里合作得太深,相信他现在应该足够后悔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克里连连抱歉。
“哦哦,你继续说你的那个叫曼可塔塔的搭档,你俩的故事我听着挺有意思的。”
马尔翁继续说:
“我和我那个搭档的故事很多,我们两个是拉拉什迪手下最厉害的杀手,塔塔的实力要比普通的病狙高很多,距离晋级英雄也是不远。
但是我和塔塔最辉煌的一次合作,就要提另外一个人了——异教。
不瞒你说,我现在虽然视厄普西隆为最大的仇敌,但是不得不夸赞一句,那个厄普西隆的异教是真的厉害,被他指挥简直是一种享受。”
说到这,马尔翁忽然陶醉起来。
“兄弟你知道么,没有什么比一名英雄被一名厉害的指挥官指挥更令人舒爽的事情了,你自从晋升英雄还没被顶级指挥官指挥过吧,我告诉你,那种感觉太奇妙了,你完全不用动脑子,只需要杀戮……”
看着说着说着表情逐渐痴迷的马尔翁,克里及时打断了他。
“别给我说,我不想被指挥,任何指挥官都指挥不了我,除了我自己。”
“哼,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你要是遇到了就不会这么说了,嘴硬的小鬼。”
然后马尔翁就给克里讲述了一男一女一光头,朝韩边境一日游的故事,给克里听得大开眼界。[1]
“合着当时中国和太平洋阵线的第二次战争是你们引爆的。”
“是的,但都怪尤里的命令。”
“尤里真不是个好东西。”
“尤里真不是个好东西。”
两人一起骂完尤里之后,又迅速地拉近了一点感情。
“后来呢,曼可塔塔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比绍之战,塔塔死在那个魔女手里,我没能救下她。”
“魔女?谁?”
“天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