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刻意接近我,又要套话吗?”温蒂转过身,礼貌和温和全部化作戒备与冷漠。“血清的话,我不会透露态度,其他我不管你知道多少,但你的目的我绝对……”
“别紧张,我刚才只是问你是回马赛还是留在巴黎呀,什么血清,什么目的,我不过是看在你父亲也曾是我的顾客,这才试探试探你罢了。”
温蒂的眼睛睁大了,只是问问?自己隐藏了那么多年,有多少人知道她家与巴黎的关系……自己一直都对外说自己家在马赛,能查到这份上,还查到了父亲……无数回忆闪过脑海,她低头紧紧盯着地面,不再说话。
怎么可能没有别的目的。
“好吧,温蒂小姐,看来有时候阿离的策略确实快准狠。我也不打算和你再拉拉扯扯,没错,我一直以来的目的都很明确,那就是拉拢你。”
温蒂忽然抬眼,尽力不流露出心里的混乱,“我?无名小户,家财寥寥,无父无母,继母也不重视我,奥古斯特小姐,你这样不真诚,原来也不大聪明。”
“维克多•德•维瓦雷尔,你的父亲,人称‘老长棍’,承于你家祖上精湛的烹饪技艺,又在他全盛时游走于黑白两道,不过十年前你父亲出差俄罗斯回来后不久……去世了。”
秦洛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本小笔记本,带着戏谑的神情,有意不去看那个正受折磨的姑娘,一字一句地念着上面的东西,“生母早逝,继母当家,父亲又是著名的学者,欧洲混血种社会一度的‘王’,你说你简单吗,维瓦雷尔(Violet),”秦洛“啪”地合上本子,挂上小锁,“或者你更喜欢别人叫你,法国政坛的陨星,世家大族的新王,奥尔良的后裔?”
温蒂和她的眼睛对上,良久,还是她先挪开了视线,“你想多了,过去式了。”
秦洛把手背在身后,掰了掰手指,粲然一笑,“好吧,既然你这样想,我也就不强求,而我想有你父亲的前科在,你也没那个胆子去告发我。那,从今往后,你还是我弟弟的同学,这次巴黎之行可能不大周到,还望海涵,也别忘了……”
温蒂像是濒临溺亡之人抓住了稻草一般,匆匆点了几下头,似听非听的,拿起自己的东西,逃命一样地离开了秦洛。
秦洛看着她匆忙单薄的背影,神秘地一笑,“别忘了……在你小姨面前找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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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离呆呆地等在地面上古旧的歌剧院内,看到温蒂一个人出来了,这才迎了过去。
“你没事吧。”秦离面不改色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心里还有几分忌惮。
危险在身边……
还是小心为妙。
“没事……我回马赛了,明天的飞机,回卡塞尔。”温蒂脸色苍白了些,其他一切正常,没有了在迷宫里的窘迫,倒是恢复了几分在学院里的矜持和冷静,厚厚镜片后的眼睛,一片深绿色掩盖着所有心思。
她还算友好地朝秦离笑笑,紧了紧手上提东西的力度,大步迈出了歌剧院。
秦离看着她,默默无言。走了也好,他也需要时间捋捋头绪,还有洛伊丝那边。
深夜,温蒂坐在大巴车上,回想着今天做梦一样、剧本一般的经历。
到底是她太不成熟了,居然真的去赴这样奇怪的约,最开始还真的被秦洛单纯无害的样子骗了,果然,温蒂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眶,闭上眼睛,果然这个世界,没有可以随便相信的人。
这么多年来,都靠着自己,就算秦洛知道,又怎样?温蒂睁开眼睛,目光冷冽,这个世界是一部巨大的机器,她从不甘愿做机器的“原料”,她也想成为“开动者”,不过她也有自己的方式,盲目地相信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只会像父亲一样变成别人口中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