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不用去了,后厨派了人专程送饭,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柳七话音刚落,便听见了院子外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
不多会儿,一个黑面小丫鬟双手提着食盒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了门口。
“春燕!”已经走至庭院当中的翠香看着门口的黑面丫鬟,不禁讶然道。
春燕闻声脚下一顿,被手里食盒的惯性带着朝着踉跄了两步,直看得翠香胆颤惊心,生怕她将食盒摔在了地上。
好在是春燕双手双手死死攥着食盒,才没有让翠香担心的事发生。
站定之后春燕面对着翠香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翠香姐姐。”
翠香赶紧上前一步抢过了她手里的食盒,眼珠子咕溜上下打量了一眼,见春燕无碍,方才小声抱怨道:“总是毛手毛脚的,难怪天天挨骂!”
“嘿嘿嘿……”春燕只是咧着嘴憨笑,颇为亲昵地上前一步紧贴着翠香而站。
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窗台后的柳七眼中,她双眸闪烁,眼底似有深意。
……
“翠香姐姐是个好人。”
柳七在窗台边负手而立,身后的声音娇柔婉转甚是悦耳。
柳七闻声眸光闪动,望着翠香略显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小院门口,旋即转过身来,冷冽的目光在那张焌黑憨厚的脸上一扫而过。
春燕也正看着窗外翠香离去的方向,忽然觉得背后一凉,旋即目光一抬,便对上了柳七的双眸,顿觉呼吸一窒,身体紧绷如弦。
“令……主……”春燕牙齿打着颤,慌忙挪开了视线,不敢多看柳七一眼。
柳七已经坐下,看着春燕惶恐的模样与柳府大管家张诚如出一辙,遂气定神闲地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而后轻声说道:“想必张管家已经跟伱说过了,这几日你暂且在我身边伺候着,要不了多久夫人就会将你名正言顺地调来此处。”
“奴婢明白。”
春燕头垂得更低了。
“能在令主大人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气。”
对于春燕的奉承,柳七只当没有听见,她扭头看着窗外,似是自言自语道:“至于翠香……绣房虽说有时会辛苦了一些,但也是个好归处,日后就算离了柳府,也有一门可以养活自己的手艺。”
既然已经准备脱身,有些事就得提早开始准备了。
翠香自然是不能再继续留在柳七身边了,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也该过些普通的日子。
柳七身边有了春燕伺候,翠香没有理由推脱去绣房帮忙,久而久之,翠香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留在绣房了。
“春燕。”柳七忽然抬首望向了一旁战战兢兢的黑皮丫鬟,沉声问道,“翠香家中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柳七用早食时,发现了翠香有些魂不守舍,还以为是她娘病情不大乐观。
但又听翠香说她娘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于是柳七便怀疑是她家中另有事发生。
毕竟主仆一场,且翠香平日伺候的也很用心,并未因为柳七的身世而有丝毫的怠慢,算是个很贴心的丫鬟。
柳七目光沉沉地将杯中茶饮尽。
柳七并非完全不近人情,若是翠香有什么难处,柳七顺手为其解决了倒也不算什么,也算是全了两人的主仆之情。
见春燕淡眉紧皱,一副思索中的模样,柳七又补充了一句:“应当和翠香她娘的病没什么关系。”
春燕微微颔首,恭敬回道:“奴婢已经停了药,翠香母亲的病日后应当不会再犯了。”
柳七闻言头也不抬,低垂的双眸不禁一凝。
她心中明白翠香母亲之前病重的缘故。
也知晓是张诚指使春燕在翠香母亲身上下了药。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柳七。
柳七的心中并无愧疚。
只是长久以来心中秉持的念头越发的坚定。
自己的命运要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倒是有一件事。”经过一番苦思后,春燕终于想起了什么,“听人说,前些日子翠香家似乎有个亲戚找上门……”
“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