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江浕闷道。尾巴在空中晃了一下,收回去了。
“再游就把你捆起来。”翟野弯腰把滚到地上的橘子捡起来,直起身时对上谢冥羽通红的一双眼,“怕什么,他还能再拿你怎么样不成。”
方才翟野把白天在酒吧里的事儿从头到尾顺了一遍,然后大概猜到了谢冥羽异常的缘由。
谢仰?翟野在脑子里挖掘,把这人从记忆里挖出来半截。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小麻雀以前的主子。
这么一想,翟野就明白自己在酒吧说错话了。卜一听见谢仰的名字,他一时顺口,便侃了一句是谢冥羽的本家。谁知道不是本家,是仇家,而且仇还不小。
“……没怕。”谢冥羽涩声道,“没想到他会在那里而已。老大你…你怎么知道他?”
“麻雀同志。”翟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谁把你捡回来的?”
谢冥羽不作声了,浆糊脑子迟缓地转了转,艰难想了很久,才忆起自己从楼顶落下来以后落地碰到的人就是翟野。
他像片枯叶一样从天上下来,扑腾着翅膀,走了大运摔进绿化区里没让自己摔死。但是这么趴在草地上也没活路——要么就活活饿死,要么就被谢仰的人找回去。
谢冥羽尝试过求救,可是他口干舌燥,还没力气,发不出多大声响。再者他身上脏乱的很,臭味能飘出几十米远,鲜少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绕开他,不敢上前帮忙。谢冥羽觉得自己好笑,在心里大笑特笑了自己一通。笑着笑着就想哭,眼泪只挤出来几滴,混在雨里一下就散了。
活着太难了。他想,下辈子还不如做棵草,每天只用顾着长高,不缺水喝,还能晒太阳。
皮鞋踏到他面前时他以为是谢仰的人。他自暴自弃地想着死了拉倒吧,结果来人上手掰着他肩膀,把他翻了个面儿。他仰面朝天,没急着去看翻他的人是谁,而是把嘴张大了一些,去接天上的雨水。只可惜还没喝上两口,一把深灰色的伞就挡在了他上方。
“先生,还活着。”撑伞的人对着谢冥羽右手边说了一句。谢冥羽力气没转头,只呆呆地看着这个撑着伞的,他不认识的男人的下巴,听见右边不咸不淡地回过来一句:
“没死就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