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凌晨一点五十五。

通往某处偏僻区域的路上。

陈云坐在谭炳棠亲自开的车上缓缓向着某处前进。

晚上的马路被不算柔和的街灯轻轻拥抱，像是换上了另一副容颜。

冷白色的光线稀疏而温暖地洒在路面上，与白天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凄冷的氛围。

行道树的影子被拉长后婆娑摇曳，在微风中轻轻舞动，为这银灰色的夜幕添上几分神秘与萧瑟。

车上只有他们两人。

在接到谭炳棠这边的通知之后，陈云一如他们印象中一样，如同幽灵一般悄咪咪的出现在了天堂夜总会。

然后。

完成了任务的谭炳棠便亲自开车，要带着陈云向接近十公里外的某处而去。

随着路上的车越来越少，车子逐渐驶进一条小路。

一个破旧的工厂出现在面前。

这是某处比较人烟稀少的废弃工厂。

大部分厂区和围墙都变成了一地废墟，只有偏南边一块的大厂房还上着锁，没有拆除成废墟。

这里是祥和地产以前从灰色产业转型洗白的初尝试。

转型失败之后，那些工业区厂房随之被废弃。大部分厂房都被拆除，准备转而把地卖出去，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没卖出去，也就索性停下了拆除工作，还剩一个最大的厂房。

因为陈云点名要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谭炳棠毫不犹豫的就把选择了这个旧厂房。

随着车子停稳。

谭炳棠很自觉的下车，然后跑过来拉开陈云这边的车门。

“哥，您要的钨钢球在厂房里了。”

说着，谭炳棠递过来一把钥匙。

显然正是那個锁起来的唯一还没拆掉的厂房的钥匙。

陈云接过钥匙，心中对谭炳棠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天之内购买到价值几百万的钨钢，把它们铸造成球体的同时，还运到了这个没人的地方。

这样的办事效率还是很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谭炳棠还绝口不提自己的功劳。

让陈云感觉用起来还挺顺手。

陈云对谭炳棠使用的情绪激发并没有太过严重，只是加重了一些臣服性而已。

谭炳棠这么懂事，更多的是因为这家伙足够有自知之明。

明白该做什么，不该知道什么。

让他做的事情，他全都立马照做。

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也是一点都不问。

陈云对着他使了个眼色，谭炳棠便立马懂事的开着车离开了这里，没有一点点的留恋。

见状。

陈云粗略的扫过周围的一切。

确定除了大概是昨天运输钨钢球体时来过的卡车留下的气味与车辙以外，没有任何的异常。

然后便是拿着钥匙走到旧厂房面前打开了大门。

锈迹斑斑的大门缓缓打开，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然后又被走进厂房的陈云随手关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味。

放眼望去。

厂房一片空荡荡，地面上有着生产线曾经固定过的痕迹。

角落里，几张遗弃的工位椅东倒西歪。天花板上的管线裸露，部分已经脱落，悬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除了斑驳的四面墙，与天花板和地板，这里似乎全被搬空了。

在厂房中间，有着格格不入的一大块铁板，以及在铁板上凹槽处静静摆放着的钨钢球体。

它们光滑反光，不像周围的事物一样落满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