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东印度公司与苏家多年的交情了,苏小姐有难,东印度公司自然要来搭救,苏小姐不必见外。两位请喝茶,这是荔枝红茶,红茶里面掺了一些荔枝干,喝起来格外香甜。两位尝尝。”
苏无问举起来喝了一口:“当真是好味道。”
“苏小姐,那我们就来谈谈正事。”
“王老板请说。”
“苏小姐信里说,只要东印度公司把苏小姐从岛上救走,苏小姐愿意奉上郎窑红釉。苏小姐可还记得吧?”
说到这最后几个字,王济德斜眼睨了她一眼。
四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大波人马,个个手里都拿着枪。
苏无问笑了笑:“当然记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能忘了?王老板放心,我苏无问说到做到。这样吧,你让人取来纸笔,我当场与你写下字据。”
“好,苏小姐当真是爽快人。”
王济德用荷兰话对边上的人说了一句什么,那人退了下去,没一会功夫,端上来了纸笔墨砚,王济德笑意盈盈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似乎在说:请吧。
苏无问也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举起了笔,刷刷点点,又签了字。
苏无问把茶杯举起来,半悬空移到了桌子外头,突然一松手,茶杯啪地一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王济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苏无问笑了,似乎心里很愉快。她捡起一块碎瓷,手指在上面一划,划出了一道血痕,带着血往字据上一摁,留下了一个血指印。
“王老板这回总该相信了吧?”
王济德举起字据一瞧,上面写着:“苏无问将郎窑红釉瓷器售予东印度公司,无论东印度公司要何等数量、何种款式,苏家必当全力以赴。”
王济德笑了。
“苏小姐真是个爽快人。”他一边说一边把这张字据收进了怀里,“苏小姐,这字据要是让当今皇上瞧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不过放心,苏小姐既然是跟我东印度公司在做生意,东印度公司自然不能让苏小姐掉脑袋。苏小姐,您说是吧?”
苏无问自然听得懂他这话里的意思。
王济德是在说,要是苏无问背信弃义,不跟他合作,他就要想办法把这张字据呈现到皇上面前去,让皇上下令杀了她。
把官窑里的上等瓷器卖给西洋人,这在大清可是明令禁止的事情,违背了这条律法是要掉脑袋的。
“王老板说的是,东印度公司要跟我做生意,又怎么舍得让我受伤,更何况我今日这条命本就是东印度公司给的。”
“苏小姐有这份心意就好了,苏小姐在岛上受惊了,那我便不打扰苏小姐休息了。”
“王济德站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