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记着党争的事情呢。
和自家那个老小子一模一样。
满脑子只有党争。
而在徐阶开口后,殿门外边立时有了动静。
率先开口的是刑部尚书潘恩:“臣附议!陛下,鄢懋卿身负皇恩,却不思当差做事,反而依仗皇恩,于两淮贪图富贵,剥削百姓家产,戕害两淮百姓,视国法而不顾,视百姓性命于不顾。
前番差点引得两淮大乱,却也导致京中物价横飞高涨。此次鄢懋卿业已奉召回京,虽于两淮征缴盐课五百万两,但其所行不法也是确凿,朝廷用人历来是赏罚分明,功过不可相抵,臣请陛下严惩鄢懋卿,追究一概人等罪过。”
在潘恩之后,便是兵部尚书杨博走了出来。
“臣,兵部尚书,杨博。”
“请陛下严惩鄢懋卿,追究有司有官罪责。”
“请陛下严明律法,以正视听!”
在徐阶领头下,刑部和兵部先后表明了立场。
嘉靖目光审视的看向徐阶和殿门外的潘恩、杨博两人。
严绍庭亦是眉头微皱。
徐阶这是想将鄢懋卿定罪。
只要鄢懋卿定罪了,那么当初举荐鄢懋卿南下的严家,自然也是罪责难逃。
不然。
徐阶也不会说那句,追究一概人等罪责的话了。
这时候。
礼部尚书严讷,亦是站了出来。
“陛下,我朝自太祖洪武皇帝立国以来,初创基业,便召集群贤制定国朝法度,严明律法。有过必究,有错必罚,有罪必惩。
“若国家法度不彰,律法不严,不法无过,有罪不究,假以时日,朝堂律令必将荒废如白纸,人人无视律法,肆意而行。
而历代先皇,无不遵循太祖洪武皇帝圣训,请陛下依照大明律,定罪鄢懋卿,降下圣裁,追究一应人等罪责。”
当执掌礼部的严讷一开口。
便将这件事给上升到了祖宗成法,江山社稷的高度。
一副鄢懋卿不死,严家不惩治,大明就要国将不国的声势。
即便是高拱,也跟着站了出来。
只不过他却是说道:“鄢懋卿当初奉旨南下两淮钦办盐课、商税,朝廷距两淮千里之远。鄢懋卿所行不法,必要严惩,而两淮近处衙门官员亦有坐视鄢懋卿不法之过,朝廷也该派出官员亲赴两淮,追究两淮官府衙门之罪。”
内殿里的严绍庭低头回首,看了一眼高拱。
老高才是好人啊!
知道鄢懋卿必然是要被定罪,却又将徐阶那句追究一干人等罪责的话,给按在了两淮地界官府身上。
而他也给出了理由。
京师远离两淮,朝廷里又如何能现管鄢懋卿在两淮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高拱开口后。
袁炜亦是紧随其后:“臣附议高阁老所言,依大明律,鄢懋卿必需定罪严惩,而两淮官府亦有失察渎职懈怠,不曾维护地方百姓,纵容鄢懋卿横行不法之过,亦当降旨治罪。”
在高拱、袁炜之后。
吏部尚书郭朴、户部尚书高燿、工部尚书雷礼,也站了出来。
“臣等附议。”
“陛下当降旨,严惩鄢懋卿,治罪两淮有司官府。”
瞬间。
万寿宫中就划分成了两派。
一派自然是以徐阶为首,礼部尚书严讷、兵部尚书杨博、刑部尚书潘恩为辅。
另一派,就是高拱、袁炜为首,余下的就是吏部尚书郭朴、户部尚书高燿、工部尚书雷礼。
坐在凳子上的严嵩没有开口。
站在内殿的严绍庭也暂时未曾开口。
嘉靖目光幽幽的扫向了所有人,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现在朝堂上这样的局面,倒是让他有些陌生。
过去的朝廷。
可不是这样的。
他不由的在严绍庭身上看了看。
如今朝局已经变得不同于往日了。
嘉靖沉吟着,看向殿门外坐着的严嵩。
“严阁老以为呢?”
说完之后,嘉靖却看了徐阶一眼。
他允许朝廷里有争斗,而朝廷里也必须要有争斗。
若是上上下下一条心,铁板一块。
自己这个皇帝,岂不就成了可有可无的?
但是如何争,如何斗。
却需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首辅如今依旧能替朝廷做事,而至于次辅……
严嵩缓缓抬起头,又点了点头。
老严头缓缓开口道:“徐阁老有句话没有说错,功过不能相抵,不论鄢懋卿从两淮带回来多少银子,都不能抵消他在两淮犯的事情,当严惩。”
这话一出,也算是摆明了态度。
鄢懋卿的罪,没人能为其开脱。
而严嵩却也埋了个坑。
那就是鄢懋卿到底是从两淮带回来多少银子。
紧接着,严嵩又说道:“高拱说的也没有错,两淮有司官府,坐视鄢懋卿横行不法,戕害两淮士绅商贾百姓,亦有失察渎职之罪,朝廷也该派人过去查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