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庙位于十方大山里面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头。
漫山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
时间倒也充裕,林轩便带着邀月,顺着时断时续的山道信步而上,观赏沿途的奇风异景。
祝玉妍提供的地图也有些抽象,经常标注着类似“跃过前方五丈宽的悬崖”、“顺着山藤扶摇而上”的语句。
从普通观光客的角度而言,这地方还是挺阴间的。
用了大半个时辰,两人穿过了一片遍布毒虫的密林,面前是近百层血色的石阶,直指一座古庙的庙门。
石阶大多已然破毁,野草蔓生,潦倒破败。
即便光天化日之下,也有着一种阴森感。
这里曾经是名震天下的邪极宗宗门所在。
但也可以跟赵德言掰掰手腕。
赵德言等人觉得扯上邪帝庙,也算是有个正统名分,便答应下来。
林轩目光扫过众人,牵着邀月出现在主篷前,神色悠然:“客人已经到了,主人还不出来么?”
故而,向雨田仅仅只是遵师门之命将宗门继续传承,收了四个品性薄情自私的徒弟。
思虑间,林轩二人缓缓拾阶而上,来到邪帝庙门口。
席应本身是看不太上尤鸟倦等人的,此番联手向林轩发难的时候,压根没打算带上邪极宗。
石阶尽于脚底,洞开的庙门内里黑沉沉的。
久无香火,庙宇也散发出腐朽的气味。
“此地乃邪极宗所在,本该是尤鸟倦四人为主。”
听到赵德言提及尤鸟倦,席应也冷哼一声,面色不虞。
可事到临头,尤鸟倦四人又突然反水,说邪帝向雨田急招,让他们速速过去。
“贵客?将我二人当成客人了么?”
“哼!竖子不足与谋!”
但尤鸟倦传话的时候已经不知下落,赵德言、席应武功再高,一时半会也无可奈何。
***
“贵客到!”
其后,再将道心种魔大法一分为四,让几个弟子你争我抢,从而无法外出作恶。
依稀可以看到里面供奉着一尊古老的魔神像。
在这一通骚操作下,总算成功的把邪极宗给作死了……
地上铺着名贵的地毯,餐桌上则陈设着用金银玉器精心打造的各式餐具。
正对着邪帝庙的主篷,则拉开了帐门,露出内部华美异常的装饰。
虽然石之轩、祝玉妍可以轻松打爆他。
辟尘和左游仙各为一支之主,也都位列“魔门八大高手”之列。
便在这时,清朗的男子声音在庙后响起。
他武功颇为高强,紫气天罗未曾大成的时候就在魔门高手排名第四。
出人、出力、出场地都不在话下。
后面几個版本,就压根见不到所谓的邪极宗传人。
不知何时,邪帝庙后方空旷的岩土地上,搭起了几顶巨大的牛皮帐篷。
餐桌旁,依次坐着一名高挺颀瘦的黑袍男子、一名书生打扮,硕长高瘦的中年文士、以及两名头戴高冠,身穿道袍的道人。
他眼睛眯起,只露出微不可见的一线。
真传派是由原始道家和阴阳家发源而来。
但其中却散发出利刃一般的锋芒,给人一种霸气和邪气混在一起的难言之感。
席应压根不信销声匿迹了几十年的向雨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冒了出来,心中认定尤鸟倦师兄弟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可尤鸟倦四人主动掺和进来,说了一篓子好话。
“但如今那四……那四个废物传书,说向邪帝出面,招他们回去。”
这便是魔相宗宗主魔帅赵德言、灭情道宗主天君席应、真传派的妖道辟尘和子午剑左游仙。
说自己只要“邪帝舍利”完成誓言,没有精元的空壳子也是可以的。
又迫他们立下在魔门有至高约束力的血咒,立誓只有拿到“邪帝舍利”,继承邪帝之位后,才准开宗立派。
浓郁的香气从边上几个小帐篷传来,似乎是用来当做厨房。
因为理念分歧,宗门分为“老君观”和“道祖真传”两个分支。
但末代邪帝向雨田对魔门本身没多少归属感,又素来特立独行,对发展宗门毫无兴趣。
赵德言缓缓站起,脸色阴沉之极:“今日之后,邪极宗也当在天下除名。”
只能强压怒火,打算搞定了林轩这边,再去跟那几个墙头草算账。
“尤鸟倦那四人没来?没来便算了。”
林轩淡然笑道:“既然赵宗主约我二人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哈哈哈,林轩,你太幼稚了!就是昔日邪帝前辈,也不过只是本门的领袖而已。”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你,你便妄想染指我圣门至高之位?”
赵德言眼眸张开,闪动着冷酷之极的光芒:“已有取死之道!”
“以赵宗主朝秦暮楚的风骨,居然还有脸跟本座谈‘天时地利人和’?”
林轩施施然坐在主客位,信手倒了一杯酒,失笑道:“也算童言无忌。”
“你!”
赵德言脸色微变,眼中闪过森然杀意:“本座不跟将死之人行口舌之争。”
魔相宗起源于春秋战国时代的纵横家,确实讲究一个朝秦暮楚,事无定主,反复无常。
其兴虽快,其衰也速。
在汉代出现了稳定的大一统帝国后,纵横家的那些东西难有用武之地,便逐渐被边缘化。
赵德言知道自己能力不及杨素、石之轩、宋缺等人……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以汉人身份出任颉利可汗的国师,发动对中原的侵略计划。
但自己做归做,被人这么挖苦,还是有点恼火的。
“你这词用的……,挺有趣的。”
邀月嘴角微微勾起,拉开椅背,在林轩身边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林轩发现这姑娘的眼中又满是看垃圾的神情,看的赵德言青筋暴起。
“好了,赵宗主该说的话也算说了。”
林轩笑了笑,将酒水一饮而尽:“其他人还有什么补充么?”
酒水还算正常,没玩什么花样。
当然,就算下了剧毒的话,林轩也不在意。
“林轩,你能胜过宁老道,确实也算是我圣门不可多得的人才,本君本来也是有些欣赏的。”
“你若如同昔日阴后一样,当我圣门领袖,本君也懒得理会。”
天君席应冷笑道:“可伱如今四面树敌、命不久矣,还妄图一统圣门,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滑稽可笑。”
“席宗主也是本门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年听闻席兄被宋阀主千里追杀,本座还有些惋惜,生怕这辈子都看不到席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