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么。”林弦轻轻点头,“倒是可惜了,如果她也来了的话,我还想抽空和她去晒一下日光浴,顺带聊一聊天,就像以前一样。”
“会有机会再带她来的。”
林弦微微托着腮,海风吹过海面,抚过椰树,撩起她的发丝,她迎着阳光微微眯眼看着桌那一头的男孩,“那么你这两天和路明非玩得怎么样?具体玩了哪些项目,能和我说说吗?”
林年默然想了想,回答,“躺在房间露台的沙滩椅上什么都不做,看水上飞机起落。”
这就是他来到马尔代夫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收起遮阳伞,暴露在阳光下,静静地听着远处水飞起落的噪音,看着阳光下一切都仿佛过曝的照片一样朦胧在白光里,意识到今天可以这样渡过,明天也可以这样渡过,整整一周都可以这样渡过的感觉简直让人打心底里沉沦。
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的确该放个假了。”林弦放下托腮的手,伸手过桌面,轻轻地抚向林年的脸颊但却被林年避开了。
林弦直视他的眼眸,他却微微侧头平淡地错开视线。
他们现在不该那么亲昵,原本好不容易切开的隔阂,若是被一次偶遇便修复,那么之后再度相见在战场,就很难再针锋相对了。
保持距离是应该的,拒绝那份依赖感,无视那份有她的空气,存在着那份安心和熟悉感的空间,去陌生,去厌恶。
林弦收回了手。
林年悄然用余光去漠然地看林弦,却发现这个女人依旧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不显喜悲,只是微微偏头看着自己,不为他的举动牵动半分情绪,反倒是他的姿态太过于扭捏了,就像一个孩子在生闷气向着大人撒娇。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沙滩边上驻足的海鸟。
真烦。
“既然你在这里,那皇帝呢?”林年改变了话题,尽可能让气氛和话题严肃起来。
这个话题本身也的确足够严肃,倘若按照叶列娜的说法,林弦和皇帝密不可分,那是否代表着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可以是他曾经的姐姐,也可以是那个神秘莫测的皇帝?
“休息,祂也有自己的假日,所以祂暂时不在这里。”林弦用勺子轻轻触碰酸奶下裸露出的布丁上的焦糖,将脆脆的糖壳敲碎后,测试下面布丁的弹性和柔软度。
“祂也会度假?”
“当然,我不是教过你吗,不要刻意把自己的敌人神化了,你越是将祂想得可怕,你面对祂就越没有胜算。况且,你的叶列娜不也一样正在享受着这难得的假日吗?”
林弦轻轻放下小勺子,看向林年的眼眸,只是在对视的那一刹那,林年只觉得林弦的眼神那么地具有穿透性,那漆黑的瞳仁无限地向深处延伸深邃到尽头显得有些尖锐,直刺着他的眼眸洞察到更深处的精神之中。
林年本能地避开了林弦的视线,心中居然生出了惧意他惧怕林弦?那个林弦?
头一次的,林年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到了极致的陌生那是一种威慑,一种他都说不上来的可怕,从未在任何人,任何物种身上感受到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