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别的世界线上的伯父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病灶没有切除,一直拖延下去后的结果就是患上拥有“癌症之王”恶名的疾病。
“怎么还没转去更好的医院?”林年问道,“北亰和上海那边的医疗条件应该会更好,你家又不是出不起这个治疗费。”
“去了也不一定能治好,不如就在家治——这是他的原话,他不愿意去其他地方住院,说白了就是担心我一个人管理不好他的公司。”苏晓嫱说,“我和我妈劝了他无数次,他就是不愿意换医院,所以只能花钱请别的医院有经验的专家教授来进行会诊。”
“如果真的是中期的话,说不定还有得治。”林年踩着油门,在高速路上超过一辆又一辆几乎相对静止的车()
辆,冲出区间测速给交通局留下了一个眼睛都得瞪到落下来的数字。
“你不用安慰我了,癌细胞已经扩散了,这是医生告诉我的原话,接下来大概率只能通过手术和化疗来延长生命。”苏晓嫱说。
她的语气很平缓,强装的平静,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她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任何软弱的一面。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该和这个“陌生人”讨论这些家事,也许是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疾驰的车辆上狭窄和密闭的空间给予了她想要悄悄倾诉的理由和环境,才会愿意说这么多东西。
“也不一定没救。”林年说,“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苏晓嫱以同样平淡的语气说,“治不好就治不好,能多活一段时间算一段时间咯。我老爸也不是什么悲观的人,他知道自己得了癌症还不是每天乐呵呵地在医院里陪那些老头下象棋,下高兴了还许诺等人家出院了送人家一辆大奔什么的。”
“那些乐观是装给你看的。”林年说,“没人知道自己要死了还能乐呵呵地过每一天。”
按照正常的医疗技术,如果是胰腺癌早期,及时发现后切除治愈的概率高达90%,这也是他那边的苏伯父幸运的点。但在这边,一旦拖延到了中晚期,那么接下来就不再有治愈率,而是5年内的生存率了,甚至还只有可怜的15%不到。
“那该怎么办?哭么?和我妈一样?哭有用吗?”苏晓嫱冷冷地说。
外界接近500时速的疾驰下,林年单手按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摊开向苏晓樯,“你手机借我一下。”
“干嘛,要帮我借15万升舱吗?”苏晓嫱没有递给他手机,没好气地瞥了这个安慰都不会安慰人的家伙,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犯什么病了,居然会愿意上这种奇怪家伙的车!
“什么借15万,你支付软件的零钱就不止15万了吧。”林年说,“我要给一些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见我一面,正好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一下你这边的麻烦...算是顺带的事情,你运气比较好,刚好遇到了我。”
“什么叫我运气比较好?你能帮到我什么?”苏晓嫱苦笑了一下,看着这个口气大到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虽然对方可能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但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学生,路明非还是学生嘞,也不见得他能手眼通天。她苏晓嫱缺钱吗?虽然比不上这辆法拉利的主人,但苏氏矿业公司怎么说都是当地的地头蛇之一,几十个有色金属矿的产出够买下一家私人医院来给苏爹疗养。
但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医疗技术的问题,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也没法打包票能给胰腺癌中晚期的病人治好。
“现代的普通医疗技术的确对癌症这种东西没办法,癌症这种病的特殊性导致它一旦过渡到晚期基本就是宣告死刑,但只是刚刚有迈入中期的征兆,用一些特殊的医疗手段说不定还有得救。如果这边是我自己那边的世界,那么最多也就是一通电话的事情,但你们这边认识我的人估计没多少...或者干脆没有,但我认识的人应该大部分都还在。”林年淡淡地说道,“反正我也要找他们,让他们全都过来一趟,正好就把你爸的事情一起解决了,我要和他们谈的事情可能很大,处理一个癌症病人对它们来说算得上是顺水人情,应该不会拒绝我。”
“你在说什么?中二病吗?什么叫你的世界,我们的世界?”苏晓嫱有些愣神,同时再度深化了这个驾驶座上的男孩脑袋可能有毛病的印象。
林年侧头看向她,一个动作就让苏晓嫱浑身僵硬了...不是林年又用黄金瞳吓人了(他绝不会用黄金瞳威迫这种手段对待苏晓嫱...或者苏晓樯),而是他在时速五百()
的情况下单手抓方向盘的情况下还不正眼看路,这压根就是找死的行为,“手机给我。”
“你看路!看路!”苏晓嫱大呼小叫。
“手机给我再说。”林年只是余光观察路况的情况下,左手扯了小幅度方向盘,避开了前面一辆快车道上龟爬的蜗牛,法拉利的摆动让苏晓嫱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赶紧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拍到了那只手掌上。
林年转头回去看向路况,瞥眼手机屏幕点亮后键入密码...提示错误,很显然这边的苏晓嫱手机密码没有用他的生日,他又换了苏晓嫱自己的生日,也是错误,在一旁苏晓嫱忍不住要开口之前,手机第三次输入密码,密码正确弹入桌面。
“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苏晓嫱愕然问道。
“你爸的生日,现在这个状况也正常。”林年翻了翻电话簿,难得的是电话簿居然还保留着仕兰高中的同学分类,里面正好有路明非的名字。他记得路明非的电话,现在翻电话簿只是确认一下双方有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这样的话电话再打过去倒是不显得突兀。
他拨号出去,手机蓝牙自动连接法拉利的中控系统开启了免提模式,等了好一会儿后,电话那头接通了,同时响起了嘈杂的音乐和人群集体欢呼的一个名字...李嘉图,是的,那边似乎是在一个party上,所有的人都在呼唤李嘉图这个名字,看起来像是在开庆功宴。
虽然之前给路明非打过一通电话,但现在再拨通,听着对面的动静林年还是忍不住由衷地感慨了一句,“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