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五十五章:在绝望中挥拳

祂像是在教诲林年什么道理,晦涩又深邃。

邵南音的背后,一根古老的青铜锁链一头连接迷宫的大门,一头刺进了她的腰部,锁链深入血肉捆绑在了她的脊椎上,套死,嵌入,又因为自愈的能力生长在了一起,不分彼此,血肉模糊。

她的模样也是相当凄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那些青黑的鳞片早已经因为前人的攻击而皮开肉绽,即使再强大的自愈力也无法无限制地进行自愈,烂肉和伤痕遍布全身,每一个通过迷宫的人都对她发起过致命的攻击,也曾一度几乎杀死她,在她的身上留下不可磨蚀的伤痕。

纯血龙类的荣耀在此刻就是一个笑话,在一般混血种的眼中她象征着神秘和危险,但在尼伯龙根的铸造者眼中她不过是一条看门的狗,那青铜的锁链就是上位者对她的拘束。

她没有资格反抗,没有资格谈判,她的身世,她的过往可能会得到林年这样的“人”的同情和触动,但在真正的上位者眼中,那些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弱点,让她千疮百孔,卑贱可怜。

现在她的狡猾和机灵再也救不了她了,上位者为她栓上了狗链,让她对弃族命运做出惨痛的偿还。她被锁在这个地宫中不见天日了不知多久,痛苦过,愤怒过,嚎叫过,但最后得来的依旧是暗无天日的囚禁。

“也许我从头开始就不该招惹你。”邵南音垂首缓缓说。

她的黄金瞳望向了林年,没有生气,也没有悔意,“遇见你是我这一生的错误。”

林年默然看向了她背后的锁链,手上的“嫉妒”轻轻颤动。

瞬间,邵南音做出了攻击姿态,数倍于曾经见面时的龙威浩荡地充斥满了整个过道。

“南琴在祂的手里。”邵南音说,她的那双黄金瞳里的愤怒早已经干涸。

林年安静地看着她,手中的“嫉妒”燃烧着血焰,活灵在催促他,对于龙血的渴望不断在焰尖儿上跳动,诱惑他赶快下手,就像杀死那些死侍一样,把刀插进这个可怜龙类的喉咙里,汲取她的基因和养分。

邵南音现在有不能退的理由,即使面对的是林年,即使等待她的是死亡。

皇帝在为她套上锁链的时候温柔地在她耳畔中讲述过,如果她逃跑,如果她背弃自己命运的代价,那个可怜的名叫邵南琴的宠物会被丢到死侍池中,她会竭尽所能地哀嚎惨叫直到流干最后一滴鲜血,可能在喉咙被撕碎的时候最后一个声音呼喊的也会是邵南音的名字吧?如果你选择背叛的话。

林年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邵南音抓住了这个机会,发力冲了过来,她的周身带有气旋和云流,那是风王一脉的言灵在高歌狂舞,作为守门人,皇帝不满她卑微的血统,为她注入了新的力量,只为了让这场悲剧稍微有那么一丝波澜,即使到最后的结局依旧不可能被个更改。

青铜锁链绷直,爆鸣,尖锐的利爪停在了林年的额顶。

不是邵南音收手了,而是她背后的锁链已经绷直到了极限,林年停住的地方刚好是她所能到达的极限,她就像狗一样被困在了这里,那拼命伸长的手臂和黄金瞳中的悲哀都述说着她的痛苦。

林年伸手轻轻扼住邵南音的喉咙,血焰迫不及待地顺着他的手臂吞噬了对方,开始燃烧起了凄厉的血光。

她没有哀嚎,也没有惨叫,在血光中麻木地看着林年,似乎希望对方结束这一切。

与其说这是一个挑战关,不如说这是一个奖励关,一只营养充沛的好狗被精心养在了迷宫的终点,只等着通过迷宫的人亲手来作践——践踏、羞辱纯血龙类的机会,没有多少人会愿意错过的。

只要有胆子顶住龙威来到最深处,他们就会发现这只可怜的纯血龙类的虚张声势,她色厉内荏地鼓足了自己的龙威恐吓着经过这里的人,否则一旦被发现真相,被铁链栓住的狗又会遭受一顿毒打和羞辱。

“不该是这样的。”林年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