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家打电话干什么?”夏弥不解。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他不太清楚初高中时女同学从办公室偷到他家电话,冒充他女朋友的身份给他妈妈打电话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拿出来说,按照夏弥的性格,如果这件事本身的性质很蠢,那么对方一定会大声地嘲笑自己吧?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都不在乎别人眼光的楚子航,不大希望被眼前的女孩当笑话,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哼哼,我大概也猜到了她们干过什么了。”但机智过人如夏弥,完全不需要楚子航把故事讲完大致就猜到了个前因后果。
“林年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楚子航相当生硬地转移话题。
“师兄你转话题的技术好烂,就不能稍微铺垫一下吗?”夏弥相当直言不讳地点了出来,这让楚子航觉得自己脸上无光,这种挫败感他还是第一次在聊天中感受到。
“.怎么铺垫?”他还是决定虚心请教,毕竟知耻而后勇是他的良好品性。
“说些有关联但关联性不强的话题咯。”夏弥指着波光粼粼的湖中的一对鸳鸯说,“就好像你想错开女生偷偷向你家打电话的话题,你就说以前跟身边的同学朋友玩不到一起,自己就像是混在鸳鸯里的鸭子一样,尽管都能打水花,但尾巴的颜色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然后忽然就大惊小怪地说,诶,你看,那几只鸳鸯里真有鱼目混珠进去的鸭子!”
楚子航顺着夏弥的手指指向去看,湖中两三只鸳鸯带起的圈圈波光后真混入了一只笨拙的灰色鸭子,乍一看可能看不出来,仔细分辨一下还是能抓到那个笨手笨脚的小家伙。
“鸳鸯和鸭子有些时候挺难区分的,偷偷摸摸地就混在了一起,尤其是雌性的鸳鸯,羽毛不像雄性那样花枝招展,乍一看灰扑扑的长得都差不多,鸭子就这么借机混了进来,笨蛋雄性鸳鸯经常会亲错老婆,有些脑袋晕头转向不太聪明的雄鸳甚至还会爱上鸭子。”夏弥对着湖里啄着羽毛的鸳鸯们指指点点。
“不会有生殖隔离么?”楚子航不太了解这方面的生物学,在卡塞尔学院里对于生物学他们更多学习的是爬行动物类,鸳鸯和鸭子倒是真没特别了解过。
夏弥没有回答楚子航的问题,只是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指住楚子航的鼻子,“你看,这不就轻易转移话题了么?”
楚子航默然看着她,其实他并没有被完全转移话题,和别人不一样他习惯双线程处理问题,一边思考鸳鸯和鸭子的事情,一边思考之前转移话题的铺垫问题,但现在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中招了。
在这种小事情上不要做过多的计较,否则会被人讨厌的,这是楚子航就近一段时间学到的人生道理。
“还是说说林年那边的情况吧。”楚子航说。
“不如还是继续说说鸳鸯和鸭子有没有生殖隔离吧。”夏弥斜眼不看楚子航。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什么意思?”
夏弥发现楚子航的眼神认真锐利了起来,咯噔一下,发现这男孩似乎不对劲了起来,立马打了个哈哈,从桥边离开,背着手走向桥头,“没什么意思,我们人都在这里了,飞机肯定成功降落了啊!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开展工作呢!”
楚子航看着走在前面的夏弥,一言不发的慢步跟了上去。
“正统的大家都挺热情的,听说落地后还请林年师兄他们吃了顿饭,吃得可好了,该死的芬格尔师兄还照了饭桌的照片特地馋我,假惺惺地附言说没了小师妹吃饭都不香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如果能别拍那碗里猪啃的一样的鲍鱼就行了.”
楚子航从夏弥的话得到信息,林年他们已经和正统接触了,按照李秋罗的话,夏弥48小时没有合眼,那么飞机降落的事情应该是前天的事情了,他脱离危险期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这段时间林年那边放心将自己完全交付给正统,应该也是和正统做了一些约定。
“林年不想我在这段时间参与行动。”楚子航说。
走在前面的夏弥一个立正肩膀轻微一跳,大概是被说中了想要敷衍过去的事。
楚子航看她的反应心里也清楚自己说对了,显得有些沉默没有继续说什么后话。
夏弥转头观察了一下楚子航的表情,然后小跑过来嘿嘿地干笑一声,虚扶住自家师兄的胳膊,“这不是怕伤你自尊么”
被校长寄予厚望送往北亰进行龙王征讨大业,结果才下飞机就进ICU躺了两天,出来被宣告你可以光荣在后方摸鱼了,换别的人(譬如路明非)应该会瞬间双手合十感激行动前连夜拜的各路仙佛发力了,但换楚子航,别人只会认为他会自尊受挫。
“现在的我的确做不了什么,他的决定的正确的。”楚子航没有像夏弥想的那样应激,而是相当平淡地认可了林年的做法。
“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上不了前线师兄你还能当文员但也不能熬夜或者久坐,得时不时散步休息一下心情什么的。”夏弥眼睛转了转,“你看我们现在待着的圆明园不就是完美的休息场地吗?今天圆明园闭馆诶,都没什么人,就我们两个到处瞎转悠.虽然没有观光车有点废腿脚,但比起包场来看这都算不了什么!”
楚子航和夏弥走过了红桥,沿着满园的花色柳絮在园中前行,就如夏弥说的那样,今天的圆明园看不见满路的游客,入眼的只有满地的金黄银杏叶,耳边只有鸟雀欢腾的叫声,讳客的松鼠都在花丛中抱着松果悄悄打量路上结伴而行的男女。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醒过来。”对于满园花色,楚子航熟视无睹地提出了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