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蛮荒某处,四渎交汇之所,伴随着山摇地动,一座擎天立地的山峦忽的拔地而起,伴随着草木纷飞,土石崩裂,一双纯金的眸子缓缓的睁开。
其冰冷的目光不带感情的看了眼天上显眼的浊恶长河,庞大的双角之下,一片片好似小山一般的鳞片堆叠成了一个深邃的川字。
良久龙首转动,声音低沉:
“应龙,那冰夷又皮痒了!”
话落,空间荡漾,恍惚间似有无数庞大的阴影一闪而逝,其中有怒火冲天的骂声隔空传来:
“放屁,说的好像你不是应龙似的,祂皮痒你便去治,吼这么大声吵我们作甚!”
“切,你知道的,我只是此地的一尊化身,且是与本体不能互通的那种,虽能打,但赢得不爽利!”
“去去去,别在这跟我废话,让本体那惫懒得家伙别再睡了,赶紧起来干活儿,娘的,上次宓妃求情绕了祂一遭,这次还敢如此冒犯,真当我们是个好脾气的!”
话音落下,虚空沉寂了片刻。
半晌,有沉闷但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的声音猛的传来:
“无妨,你先看着,若有意外便帮我拦了,我当前还在常羊山镇守有些意外需要查清楚,且让祂放纵一些时日.顺便,你们也趁着思考下,燧人之前有谁更适合河伯之职,找到了通知烛龙一声,问问祂自古而来黄河河伯姓甚名谁?”
如此世界得以平复。
而那忽然梦中惊醒的庞然大物面色一变,其身形更是以比之前还要快捷的速度钻了回去,潜于水下一动不动.
“哈,欲行刑天之事,也得有实力傍身才是,你?”
“还差了点!”
看着在天穹上划出一条猩红长痕,噗通一声坠于水中将水域染得鲜红一片的身影。
那假应龙开口嘲讽。
然而它也只来得及摆弄了两句。
下一瞬,浑身染血的张珂便再度裹挟着狂风骤雨直冲而来。
刹那间,天崩,地裂。
血流漂杵,山河移位。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片风雨的王国之中便发生了数十上百次的交锋。
虽狂风骤雨依旧如故,但其中的环境却已天差地别。
粘稠入墨的阴云似铁一般黏着在天穹之上,黑红的雨滴散发着腥臭的味道,而原本因天色显得暗沉的水域也变成了一片漆黑,猩红之色,其中血海翻腾,浪花激荡间,似有无数怨灵哀嚎惨叫!
而至于遮天蔽日的假应龙如今也不复以往。
破碎的龙角,崩裂的鳞片,一根龙爪软踏踏的挂在躯干之上,而那绵延无尽的身躯之上,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肆意的喷洒着热血,而更为可怖的是祂那原本神圣修长的身躯,如今长满了一个个狰狞的肉瘤,蠕动的肉块之下仿佛潜藏着什么可怖之物.
而相比于这满身狼狈的应龙,张珂的状况更为凄惨。
在这短暂的交锋中他曾一度濒死,但却压着生死的分界线反复横跳。
仅凭自身的恢复力跟一身装备的加成可做不到在这种激烈的鏖战中保全自身,之所以能苟延残喘还得靠凶戾之血的完全解放,整个蛮荒的邪异之气源源不断的补充而来,才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至于代价耀金的铠甲上一片片的血斑是其中之一,全身暗红,关节,血肉处滋生出来得狰狞肢体也是其中之一,智慧跟理智的扭转虽也是代价之一,但这一切都比不上自身面板上血脉的相关词缀变动。
那象征着不详跟灾厄的字体已出现了有一段时间,并在逐渐趋于实质。
然而对这些变化,张珂置若罔闻,仍旧固执而暴虐的劈出战斧!
顿时,血撒长空!
那几乎在斧刃上镀上了一层厚重而黏腻附着的罪孽仿佛闻到了血腥的蚂蟥一般,疯狂的顺着泼洒的鲜血钻入了那庞大的身躯之中!
“嘎吱!”
下一瞬,伴随着一道让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张珂的身躯再度倒飞而回,在水域上激起一片滔天巨浪。
伴随着回落的水流,他熟练的拄着战斧重新攀爬了起来,胸前双眸打量,便见那高悬在天空之上的庞大身影正在发出痛彻心扉的怒吼!
增殖的血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那修长的身躯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臃肿而肥胖。
“&¥%@#¥”
兴许是在骂人。
但奈何急促的声音配上那浅唱低吟真分辨不出这玩意儿在说些什么。
随后或许是法术维持到了极限,也或许邪异的感染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只见天空中的龙躯一阵扭曲,最终蜷缩成了一个庞大却异常臃肿的人形。
“孽畜!
孽畜!
孽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