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几个联通在一起的湖泊。
原本大家一起通过地上的河流联系跟地下水的贯通,水位都呈现在一种近乎于相同的程度,但颛顼主动堵塞了其中的一条管道,虽然还有其他的五个通道,但同一时间内,水流交换的速度却减缓了不少。
这就造成,在其他七个上古层次愈发强盛的时候,此处跟其他同族相比,略微慢了一点。
只是一点,还能靠着别的方法去弥补,但共工一怒,撞断不周却把这个差距拉的更大,颛顼时代彻底掉队。
此后,因不周断裂而倾塌的天穹虽被弥补,但因此受到的损毁却是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甚至于近段时间人族跟万族都在琢磨着重新修复建木,将上下两层的建木引导上来,贯通。
但工程浩大,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更何况关键材料上空缺实在是太多了
不提这些。
西王母的主动避让并非祂对防风氏完全束手无策,只是担心这个莽子逼到了绝境之后会故技重施,彻底把祂家给炸了。
听着颛顼毫无商量的语气,西王母轻叹一声。
“既然人王开口,那我便给你这个面子。”
“此药可解万千毒素,酸与之毒更是不值一提。”
说着,西王母从袖口中摸索出了一玉匣,神力托着轻飘飘的落入了防风氏的怀中:“那处山谷也尽快拿去别在我眼前碍眼,倒是此番交易却对我不公。
此事错虽在我,但防风氏焚毁昆仑,人王口口声声的平息,但对他却并没有什么惩罚,长此以往,你该如何服众?”
示意防风氏稍安勿躁的同时,颛顼转而看向西王母:“西王母有话请讲。”
“得了我昆仑的好处,日后让你那人族孩童来我昆仑山拜会,替我去做一件事,并不困难吧?”
看着满脸焦急的防风氏,西王母也不理他,只是盯着颛顼笑着道:“放心,我是不会让他白跑一趟的,你看如何?”
“此事我应下了,但到时我要在场,即便本人无法亲至,也会有旁人替代,不合理的要求.”
“你可以拒绝,再换一桩就是了!”
看着西王母态度果断,颛顼沉吟了一阵,也是点了点头。
既然光明正大的允许旁听,并且还让拒绝,故意刁难的几率少之又少,更何况,能跟西王母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好事一桩。
不然,被这种层次的神灵盯上。
哪怕是他,一时不慎都可能吃个不小的亏,更别提防风氏跟那个幼小的孩子了。
“此间事了,防风氏你便先带药离去吧。”颛顼随意的摆了摆手,驱赶着防风氏的同时,扭头笑着看向西王母:“出来一趟不容易,既然来了昆仑,王母总得管我一顿饭吧?”
想发泄的发泄的差不多了,又得了好东西,防风氏离开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
在下山的时候,从陆吾那儿拿上了被凝缩起来的山谷,防风氏脚步不停的向山下赶去。
靠着他跟张珂之间深厚的血脉联系,防风氏转而踏上了漫漫长路。
经过昆仑山一役,本就承包了近期上古热点的防风氏,如今变得更加炙手可热,一路上或贪婪,或垂涎的目光倒是不少,但敢于上来拦路的却并没有一个。
虽然在上古,畅所欲言跟头铁是常态。
但实力差距明显,亦或是完全没希望的事情,大家又不是傻子,没必要往上面硬凑。
一路顺畅,唯独在回到了人族领地之后,他才遇到了些许麻烦,那些救助张珂回来的亲卫们并不愿意放张珂离去,他们甚至鼓动防风氏让张珂留下来,等修养好了身体,长大成人了再放他们离去,省的再遇上类似今天的意外。
防风氏倒是不担心什么,毕竟他除非是主动往上凑,否则山海中能打的过他的,也没几个愿意找他麻烦,毕竟,人王那个什么都要插两脚的家伙,目光时刻紧盯在祂们身上,就等着捞好处呢!
但他能承受的不代表张珂能承受,这次面对一头酸与差点儿同归于尽。
这个战绩远超同辈,甚至于刚刚成年的人族来说也是相当亮眼的,但上古可不是网络游戏,不会给你划出等级区这种庇护新手的玩意儿,说不准一个狌狌的巢穴就会钻出一头蛊雕来
然而,看着这些好言相劝的面容,防风氏却一言不发的把张珂背了起来,转身就向外走去。
呵!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你跟我在这儿玩儿什么聊斋?
还长大成人?
到时候这个是我的崽,还是你们大家的崽,一个蚩尤就已经够过分的了,甚至要不是当初他被大禹追的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又怕耽误了张珂,连蚩尤这边儿他都不会求。
结果到现在,自己倒是名正言顺的血脉源头。
可蚩尤在张珂心中的分量也并不比他低多少,甚至于旁边还有一个不要脸的人王虎视眈眈按。
不是,人族里优秀的后辈多的是,天生神圣,命运青睐的也不在少数,你们为什么都只想着跟我抢啊?
面对戒备心太重的防风氏,其他人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在拖延了一阵无果之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防风氏破空离去,身影消失在氤氲之气外围。
而此时,颛顼才姗姗来迟一步,从西王母处回到了部落之中。
见大家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有些好笑。
只是在笑了一会儿,他也抬头眺望天空,目光深沉。
可惜,上古已定,人王治世。
而被割裂的九州,算计又太过于繁多,人与人,神与神,人与神之间充满了勾心斗角,甚至于忌惮人族的众神们悄然给后世人族挖了一个坑,把八代人王辛苦争来的权柄,悉数夺走。
已经没有新的,能够容纳人王降生的土壤了。
或许也是出于这种想法,防风氏才给他挑选了权柄之路。
既然不能成为人王,若是以先天神圣,甚至于的身份存在,庇护人族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昏迷中的张珂正在梦境中轮回。
得益于他旺盛的恢复力,以及技能【九州】的众多词条。
尽管盘踞在他身体内的酸与不断的破坏,试图让恐惧扎根在张珂的真灵深处,但一次次状态重置却避免了最坏结果的出现,而那些毒素也在通过苍玉被逐渐的置换到后世地球的幽冥之中。
对于血肉之躯而言,恐惧或许是一味至死的毒药。
但对于幽冥而言,世界中能够存在的一切负面概念,都是其成长的要素,恐惧也不例外。
毒素尽去,剩下的诅咒所编织的梦境也在三昧真火的焚烧下逐渐的淡去,他之所以没有醒来,是相较于现实的死亡轮回,梦境中的恐惧要更为虚幻缥缈,折磨也不那么的痛苦。
张珂又不是什么受虐狂,能舒服一点儿,自然不会让自己平白多受折磨。
一直到他的嘴被人强行掰开,一个硕大的丸子被以粗暴的手段填塞了进来过于巨大的异物让张珂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梦境,强行苏醒。
但下一瞬,口中的丸子就化作一股暖流,顺着食道顺流而下,在胃囊中化作一股舒适的暖流,而后向着周围的五脏六腑缓慢扩散。
在这道不知名暖流的扩散下,张珂能感到,那犹如附骨之蛆一样的酸与正在被一股强横的力道从他的盆骨上剥离,连同祂不断播撒的诅咒跟毒素一起,从四肢百骸涌向了腿上的伤口。
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化作不可名状的诡异之物完全丧失了躯体,只剩下头颅跟一团漆黑气体的酸与,身躯上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爪子,犹如蜈蚣一样,试图将爪子的尖端刺入张珂的骨骼跟血肉,来防止自己被清除出去。
但终归是外来的药力过去强大,再加上张珂对自己足够狠心。
混沌的感知中,但凡酸与想要驻足的地方,张珂都果断的连骨带肉削掉了一层,失去了附着物的祂,只能磅礴的药力推搡到伤口处,化作一股黑色的烟雾飘散出来。
刚刚出世的酸与还想要借助被一同排斥出来的,张珂身上那些被毒素腐蚀严重的血肉,重铸身躯,再战一次。
然而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只大手随意捏成一团,随手向外一扔。
完全无法抗衡的巨力之下,酸与所化的黑球从门缝中飞出了屋子,一路向着高空飞去,就当祂以为自己逃出生天,能够凭借这仅存的诅咒之气跟真灵再图谋复活的时候。
下方的城池中,矗立在高耸祭坛上的某一做赤金巨鼎突然迸发出无穷的光芒。
光芒化作无数纤细的线条,将酸与捆绑成了一副死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