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空气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而凝滞了一瞬,仿佛刚才皇帝陛下所说出的话具有什么强大的定身魔力一般,属于段青与雪灵幻冰的眼神下一刻也不由自主地移动到了那面空白台座的表面,一处具有明显剑体印痕的轮廓上:“……原来如此。”
“这柄落阳原本就是在这里的东西吗?”
“当然不是,不然你们怎么可能会得到它。”
微微地摇了摇头,皇帝陛下再一次用大笑声打破了那原本落针可闻的寂静:“自从芙蕾大帝在天空之城亲手丢掉它以后,后世之人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把剑了,芙蕾皇室是按照芙蕾家族流传下来的记载与回忆,将这把剑的‘模样’留存在这里的。”
“也就是说你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把剑?”段青伸手指了指雪灵幻冰的背后:“那你们是怎么确定我们的这柄剑就是你要找的东西的?”
“气息,那是属于芙蕾大帝的特有气息。”收起了笑声的德雷尼尔缓缓地摇了摇头:“无数的狂妄者与他们仿造而成的芙蕾遗物也曾经来到过芙蕾家族的面前,但都被我们王室一眼识破,只因为芙蕾大帝特有的血魔法之力,不是后世的这些三脚猫能够模仿得了的。”
“包括我们这些继承人在内。”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然后露出了一抹苦笑:“很遗憾,血魔法也随着芙蕾大帝最后的那一掷而被她一起舍弃了,我们这些后人也没有一个能够继承下来。”
“……”
“看看你们现在的眼神——我有那么可怕吗?”
望着段青与雪灵幻冰齐齐相顾无言的表情,德雷尼尔随后咧着嘴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刚才那番话中特意强调的是什么,我也没有想要将这把剑要回来的打算,芙蕾家族统治了帝国整整近一千年,那份过去的夙愿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了。”
“你刚才提到了血魔法。”于是段青略显尴尬地换了一个问题:“那是什么魔法,法师议会或者芙蕾皇室现在还有记载么?”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这样,芙蕾大帝早就已经舍弃这份力量了。”朝着身边的殿堂展示了一下,德雷尼尔摇着头回答道:“虽然的确是出身于古魔法帝国的特殊魔法师,但后来的芙蕾大帝是作为战士而留存于世的,即使是抛弃了她的那份魔法力量,她的战斗技巧依旧无人能望其项背。”
“如果你们想要探索血魔法之力的使用方式,我与我的家族恐怕无法帮上什么忙。”他叹息了一声,然后用颇为遗憾的方式回望着段青的脸:“很抱歉,两位。”
“芙蕾帝国后来不以魔法见长,恐怕也与芙蕾大帝的这个决定有关系吧。”淡然的话音随后由雪灵幻冰的口中发出,与之相伴的还有她解下背后包裹着重重厚布的长剑剑身的动作:“如果你真的对血魔法这一支感兴趣的话,问你的师父恐怕都比问皇帝陛下来得更合适一些。”
“他才不会理我呢,他就是一个懒惰的老头而已。”摇了摇自己的头,段青随后也将目光聚集在了雪灵幻冰伸出的手臂上:“怎么,你要归还这柄剑吗?”
“反正也已经用不到了。”
将剑向前递出的动作微微地停顿了片刻,雪灵幻冰的低沉声音随后再度回荡在这片空旷的大殿之下:“属性与能力已经完全不足以支撑这柄剑的使用,以后还有那么多需要我忙碌的事情……想要再度拔出这柄剑,恐怕要等到很久之后了呢。”
“到时候的我或许会遇到更为合适的武器,也不需要继续强行抱着它不放。”
一声嗤响随后出现在了台座的表面,然后随着雪灵幻冰缓缓放下长布包的动作而消失于无形,刺耳的能量涌动与落阳长剑中蕴含的血色之力随后也产生了特殊的共鸣,瞬间就将包裹在表面的那些厚布燃烧成了飘散的灰烬:“既如此,那还不如还皇帝陛下的一个心愿来得更好。”
“……果然是真剑,居然能够突破得了芙蕾皇室血脉下的禁制。”
再度保持了一阵沉默,站在一旁的德雷尼尔随后放声大笑了起来:“好!很好!都说你们冒险者都是贪得无厌、将装备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没想到居然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啊!”
“不过——”
他望了一阵与那个台座上的凹槽完全相符的血色长剑,然后伸手将其再度取了出来:“只要能够证明我们找到了芙蕾大帝的真正遗物,并且将其带回到了这里就行了。”
“我可没有这么不识时务。”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给。”
仔细地端详了一阵长剑的表面,无视了段青惊问声的德雷尼尔随后将落阳重新塞回到了雪灵幻冰的怀中:“还是在你的手中更合适一些,芙蕾大帝的传承人,命运的切断者。”
“什,什么?”这一次轮到段青与雪灵幻冰两个人一同惊讶了:“传承人?切断者?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