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是,他记得广州市面上似乎极少见到安南来的客商,安南对于在广州兴建会馆的需求,似乎并没有郑柞表现的那么迫切。
李奈想到这里,便将自己手下的一名管事叫来询问:“安南去往北方的商船,通常是停靠哪些港口?”
那名管事应道:“通常会停靠葡萄牙人治下的澳门港和海汉人治下的香港,再往北会停靠高雄港、马公港、漳州港、鸡笼港,定海港。但会去到福建海峡以北的安南商船极少,一年可能也就十来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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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奈点点头,又追问道:“那到广州的安南商船多不多?”
管事应道:“一个月可能有三四艘吧,安南商船很少会专程到广州,因为很多东西在广州和香港价格相差无几,对商人们来说没有必要多跑这一百多里的水路。”
李奈默然片刻,然后继续问道:“如果安南人要专门在广州修建一处会馆,你怎么看?”
那名管事面露惊讶之色道:“广州目前并没有什么安南人定居,来往的安南客商也不多,专门修建一处会馆,那只怕今后很长一段时期都会是空着的时候居多。”
李奈打发走了管事,越发肯定郑柞的这个主意是隐藏着别的目的。像郑柞这样的高层人物,绝不可能浪费时间在一些份量不够,甚至可有可无的事情上。既然安南没有在广州设立会馆的强烈需求,那郑柞为何要伪装出这样的状况?这总不可能就为了骗福瑞丰的地皮吧?
李奈想了一阵还是没什么头绪,当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广州怎么说也是李家的地头,就连官府如今也奈何不了李家,李奈倒不用担心郑柞到了广州之后能整出什么妖蛾子。到时候见招拆招,不让自家利益受损也就是了。
而这个时候的郑柞也刚刚回到住处不久,正在让手下幕僚撰写请帖。他今天邀请了何夕与许裕兴在私下会面,本来打算等比武活动结束之后再安排,但陶东来在席间宣称会在比武活动期间公布明年的军售清单,郑柞担心这个消息会影响到他的计划,便决定将约见何、许二人的时间提前到明天。
“这两封请帖,明天一早,务必要送到他们手上。”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已经太晚,郑柞其实很想让人连夜送去。
翌日城中某酒楼,郑柞终于等到了前来赴约的何夕和许裕兴二人。见人已到齐,郑柞便唤了小二过来,让他开酒上菜。
寒暄了几句场面话之后,郑柞便主动说道:“两位都是大忙人,今天能赏脸与在下会面,先在此谢过!”
何夕道:“小王爷这么客气,只怕接下来是有棘手的事情要与我们相商吧?”
何夕说话毫不客气,郑柞却不以为忤,他知道何夕在海汉高层中地位特殊,权限极大,而且说话颇为直接,但对方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轻易起身走人。
郑柞笑道:“何大人是爽快人,那在下也不兜圈子了,今天请二位过来会面,的确是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