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启提前来到了江口,走到湖堤上,此时水面似乎就在脚下,距离堤坝顶端也就数尺而已。
放眼向太湖望去,烟波浩荡,似乎无边无际,雨幕之下,彷佛天地之间全是水,令人窒息。
江口前面原本有一道横堤,就像一个盖子一样,保护着江口,以免湖水直接带着泥沙直接冲进江口,但此时为了让水流更快的进入吴松江,便在横堤上挖开了一道大口子。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下令吧。”吴潜提醒道。
赵孟启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开闸吧。”
命令传出后,兵士们将前后三道闸口一一打开,随着临湖的那块闸板提起,湖水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卷着浪涛,向下游滚滚而去。
赵孟启死死看着堤下的水线,直到半个时辰过去后,都没有见到有丝毫降低的痕迹。
似乎知道赵孟启在想什么,吴潜开口道,“殿下,以太湖的蓄水量,单单一个出水口,一时间是见不到成效的,现在只是希望借助水流冲刷吴松江的河道,同时也尽量将湖中泥沙走河道排出,以免后面破坏圩田,真正的泄水,要等到后日,将所有溇港的水闸全开,力度才能有所增加。”
赵孟启听完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水线。
随着吴松江口水闸的放开,吴江县境内的水域灌入大量湖水,水面快速上涨,却都还没有泛出堤防。
也因为有了提前示警告知,民间也没有出现太多慌乱,而这一区段的运河上也已经没有了漕船。
到了五月初十,雨势变小,让赵孟启大松了一口气,但吴潜却给他泼了个冷水,“殿下,以老臣看,这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雨水又会大起来,而且,即便吴江附近的雨停了,只要太湖西边还在下雨,那情况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么说来,溇港开闸,难以避免了?”赵孟启满脸遗憾。
吴松江开闸,毕竟水量有限,水流还是在水道之中,最多就是淹没了一些低洼所在。
溇港一开,那绝大多数良田就必然被淹没,起码吴江境内多数地方将化为泽国。
若是这样还减缓不了水势,那接下来,平江府的大多数区域,以及下游的华亭也难逃水淹。
赵孟启似乎有些不甘心,又跑到湖堤上,看了半天,感觉这水线似乎和开闸之前没什么区别,只能抛开幻想,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