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令三人没有马上进去,他们在值岗武士用怪怪的眼神注视下,站在帐帘外听了好一会儿。
“很难得啊?中军将这一次竟然还算有担当。”郤至说道。
里面的栾书正在痛斥晋君寿曼的所作所为,甚至将利害关系讲得非常清楚。
首先就是,晋君寿曼那么干要惹怒所有贵族,作为一国之君带头破坏规矩,不止是在损害君权神圣,对于整个国家都将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并且一定会遗祸给子孙后代。
晋君寿曼知道那些影响或代价吗?以他以往的表现来看,极有可能没想那么多。
那么,栾书陈述利害关系之后,得到的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听晋君寿曼的吼叫,他分明不管那么多,吃到了嘴里不可能再吐出来。
没有多久之后,栾书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看到智罃、郤至和楼令在外面,很明显地愣了愣。
“你们……”栾书没有收敛怒气,甚至做出了甩袖的动作,大声说道:“国有不似人君之辈,围绕阿谀奉承之小人!”
帐篷里面的晋君寿曼吼了声:“滚远点!”
瞬间,栾书脸色变得铁青。
郤至和智罃的脸色同样变得很不好看。
栾书可是中军将,代表着一众卿大夫的脸面。
晋君寿曼能够对栾书那样,可谓一点面子没有留,不止是栾书遭受了奇耻大辱,连带一众卿大夫的脸面也要丢得干干净净。
这件事,关不关乎楼令呢?他一样是晋国体系下的一名官员,自然是关乎到的。
一阵脸色变幻的栾书,他表情最终归于平静,说道:“这次是阻止不了了。”
郤至说道:“挑几个宠臣弄死?”
“不。”栾书先拒绝,再笑眯眯地说道:“我们暂时什么都不做。”
郤至明显不懂栾书是个什么意思。
一直没有吭声的智罃眉头皱了起来,心想:“中军将……,太能忍了!”
“我无所谓,总是能够从其它地方补回来。你是中军将,其他人绝对要找你。”郤至在讲大实话,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楼令,说道:“这一次楼氏没有损失,小心陷入众矢之的。”
楼令知道郤至很仗义,也知道郤至当着栾书讲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开口说道:“要不然,我重新上缴给君上?”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郤至主动提出来,就是想跟楼令唱双簧,但凡栾书要脸就不能拿楼氏没有受损来作文章了。
可能是没有那么想过,也可能是栾书权衡利弊之余认为不合适,说道:“谁能事先想到那个不似人君的君上会这样?个人有自己的因缘际会,中军尉能担着便好。”
智罃猛然间明白一件事情:“令跟郤至走得近,不是没有理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