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贵族已经变得这么没有礼貌了吗?”孙安一点不怂。
晋国与楚国长久以来被视为当世的两大超级强国,两国贵族天然会有更多的自尊心。
其实,别说晋国或是楚国,即便是从天下霸主宝座摔下去的齐国,他们的贵族一样比其他国家拥有更多的自尊心。
那种自尊心可以理解为民族自信,也是强国族裔的标配。
使者当面,晋国的几位卿大夫却是在低声交谈,看着确实是有些没有礼貌。
楼令看向长鱼矫,示意长鱼矫搭话。
有些时候的一些场合表现得高傲,不是单纯为了拿捏。
对敌的时候,表现蔑视是一种下马威,也能够理解是在打心理战。
得到示意的长鱼矫连站都没有站起来,说道:“失礼的人是你。应该先拜见,再讲明来意。”
孙安进入军帐之后是想拜见来着,问题是晋国的卿大夫连看都没有看过来啊。
“楚国叶大夫,见过几位晋卿。我奉主将之令前来,告知几位,允许贵军原地休整两日。”孙安也不管晋人是什么脸色,自顾自往下说道:“两日之后,两军列阵而战。”
讲道理,要是进行堂堂正正之战,没有任何国家的主将会趁人之危,甚至面对远道而来的敌军都愿意给予休息的时间。
楚国跟晋国竞争了很久,要说彻底撕破脸则是真的没有。
论起来的话,楚国做过作为失礼的事情,只是趁着大雾的天气,作战部队逼到晋军营寨前方,不给晋军排兵布阵的空间。
“不必了。我军即将进攻,请贵军列阵。”楼令大概猜测楚军想拖时间,怎么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孙安想再说点什么,被示意可以走了。
若说以逸待劳,两支军队都是从其它地点行军到该处,没有谁占了谁的便宜。
其实,一直掌握楚军动向的楼令可以安排部队针对楚军实施突袭或埋伏,没有突袭或埋伏纯粹是交战的对象乃是楚军。
更直接点来说,楼令知道无法一次击垮楚国,楚国也不是惨败几次就能够被摧垮,不彻底撕破脸为妙。
楚国一直以来也是抱着相同的心态,没有将在南方的做事方式用在与晋军的交战上面。
要不然的话,什么时候见楚国在南方守过规矩了?
孙安回去不久,刚刚抵达不久的楚军开始排兵布阵。
不论晋军、宋军或是楚军,不会将全部的大军摆开,哪怕是空间允许,一样会留下一定数量的预备队。
“需要我方投入多少兵力?”华元亲自跟了过来。
楼令看向华元,说道:“宋军便投入一个‘军’的兵力,在我军右翼列阵吧。”
宋国的一个满编军团为一万两千五百人。
在之前,楼令已经吩咐己方的四个“师”列阵,分别是下军和新军的两个“师”。
下军的两个“师”摆在正面中间。
新军的两个“师”在左翼列阵。
加上宋国的一个军团在右翼。
这样一来,晋军阵营这一边第一批投入作战的兵力便是四万两千五百。
因为是明牌的关系,楚军能够看清楚晋军和宋军的布置。
许偃一番布置,第一批便投入六万的兵力。
楚军的布置一样被晋军高层看在眼里。
“后面还有将近三万楚军,不出意外在半个时辰之后就会抵达战场。”楼令将斥候汇报上来的情况进行公布。
士匄琢磨了一下下,说道:“这边的楚军一共二十四万左右,派出九万来进行阻击。他们真的很重视工事的修筑啊?”
这就是楚国君臣表现出互相矛盾的地方。
看上去,楚国君臣不想跟以晋国为首的联军死磕,偏偏他们又清楚不能不战而退。
在那种矛盾的心理之下,楚军选择以“杨梁”为主战场,一边修筑防御链,另一边分兵北上进行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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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军先期只是两个军团来到宋国境内,其余两个军团以及一众盟友的军队还在郑国待着,可能会让楚国君臣做出错误的判断。
什么错误的判断?可能是楚国君臣以为郑国抵抗得很顽强,拖住了晋国的两个军团以及盟友的部队;也可以是晋国太过贪心,因为贪心地想要吃下郑国西部和北部,导致其余的大军行动迟缓;更加能够是晋国君臣彻底飘了,以为光靠两个军团以及半残的宋国就能击败二十五万楚军。
不管楚国君臣以为是上面的哪一点原因,导致只有晋国下军、新军和宋军迎战楚军,反正就是将楚国君臣架了起来,不允许他们一战没打就退走。
真要是没有交战就撤回,天下人才不管什么原因,看到的事实就是二十多万楚军被不到七万的晋军吓跑了。
位处军阵正中方位的楼小白左看看右看看再朝后面看看,左边是楼武,右边是楼朔,后面则是楼司。
楼小白亲率一个全员披甲的“旅”。
楼武和楼朔统领一个常规的“旅”。
楼司麾下却是弓弩手。
没错,这一场战争,楼氏用上了弩。
带上战场的弩款式有点多,从比较普通的十字弩,到需要脚蹬才能张弦的蹶张弩都有。
只不过,弩的数量不多,每一种从数百到上千不等,主要还是进行实战性质的测试。
“该进行战前祈祷了。”楼小白说完跳下战车,带头进行战前祈祷。
下军出战的两个“师”,一个由楼小白担任帅,另一个则是魏颗担任帅。
楼小白的这个“师”,有四个“旅”来自楼氏,剩下的一个“旅”来自狐氏。
魏颗统领的那一个“师”,编制中有三个“旅”来自魏氏的部队,另外两个“旅”则是其他中小家族拼凑而成。
晋军进行战前祈祷,属于晋军阵营的这一边,中央阵型与左翼阵型的人单膝跪地,一个又一个方阵瞬间“矮”了下去,让保持站立姿态的那一个宋国军团显得很显眼。
“等一下主攻宋军吗?”孙安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