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曹应派遣了两曲兵卒前往支援朝歌,一方面是曹应中了魏延的计,另外一方面则是曹应真觉得朝歌之处不过是黑山贼兵,此去没有多少危险,反而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除此之外,曹应还有另外的一点心思,他派遣的都是偏向于县尊的那些军校兵卒,而留在黎阳之内的基本上都是跟曹应走得比较近的。如此一来,即便是这些人真的凯旋而归,曹应也已经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县尊捏在手中,彻底掌控黎阳……
所以县尊发现了这一点,反过手来拽曹应后腿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这一切,都和军校等人无关,他们只是觉得疲惫得要死。
这山东优良传统,内斗内行什么时候能消停一会?
『县尉让我们去支援朝歌的……』
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然后就遭到了更多的人的反对。
『县尊说有贼兵,那就是有贼兵!』
『这是自家重要还是旁人家重要?』
『县尉大还是县尊大?』
『你这是要抗令?!』
于是乎,这两曲临时抽调汇集的曹军兵卒,便是乱纷纷的又赶快拔营,掉头朝着黎阳而归。
然后,这两曲近千的曹军兵卒,在黎阳之外,郊游了一整天,又累又饿又疲倦,正在埋着头往黎阳之处赶,一头就撞进了魏延的埋伏圈之中。
『杀啊!』
老马头捅出了长枪,将一个闷头乱窜的曹军捅杀在地。
他一开始的时候,觉得要打那么多曹军实在是太吓人了,可是他现在打着打着,又觉得曹军这么多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
原来老马他们担心是从豫州来的精锐曹兵援军,结果一抓到了黎阳县令,便知道了只不过是黎阳的普通郡兵,那还有什么迟疑的?
魏延手下各个都是嗷嗷乱叫,宛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凶猛!
曹军兵卒被魏延的埋伏打懵了!
他们人多,但不顶事啊!
正常行军,刀枪并不是都带在身边的,甚至连战甲,有时候为了轻装赶路,都会堆放在辎重车上。
这些曹军更是懈怠,恨不得连自己屁股都搁车上去……
一旦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伏击,一方面没有阵型,另外一方面没有武器,再加上曹军兵卒又是疲惫不堪,根本就不是魏延等人的对手,一下子就被冲击成为了两端,前后不能兼顾。
在曹军队列的前面,有军校还在试图抵抗,可是打着没一会儿,他转头一看,发现他原本身边的一队兵卒,现在就剩下了十来个了!
这些减少的曹军兵卒,未必全数都被魏延等人杀了,而是很多见势不妙,便是立刻撒丫子逃跑了。
这让曹军军校顿时感到又惊又悲,心一下就乱了,眼见着又是一队魏延手下扑杀过来,便是牙一咬,脚一跺,转身也跑了……
曹军大败。
近千人曹军兵卒,死伤不过百余人,绝大部分都是作鸟兽散,根本无心抵抗,很多曹军兵卒直接是两手空空的逃亡,将辎重车骡马什么的直接丢给了魏延等人。
『我们赢了!赢了!』
老马头大喊着,高举着染血的长枪,哈哈大笑。
周边也是一片欢呼。
魏延挥动手臂,『打扫战场!捡着有用的拿!』
众兵卒便是纷纷应声,开始将自己手里面受损的兵器战甲都替换下来。
魏延到了一辆辎重车前,看着被曹军兵卒丢去的辎重车上的曹军旌旗战甲,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谁也没想到,这一场冒险,竟然是如此的顺利,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山东之地的防御体系是如此的混乱,曹军留守的兵卒也没有多少战意……
如果说,不管是在朝歌也好,亦或是在黎阳也罢,只要真有领头的曹军官吏死战不退,魏延还真不能获得什么好,可偏偏大多数的山东之地的士族也好,官吏也罢,贪赃是一把好手,内斗是专精大师,可要是一对上外敌,便是立刻麻爪。
要真说燕赵之地,也不是没有慷慨之士……
山东河北这一块地方,历史上不仅是有开国英雄,名将也是不少。
春秋战国时期,廉颇李牧就出身河北。
到了汉代,也有寇恂这样的开国名将,和耿弇一起投奔刘秀,被任命为偏将军、承义侯。此后,寇恂镇守河内,治理颍川、汝南,协助刘秀建立东汉。
如今也有刘备张飞,赵云张合等人,同样是出身河北地。
就算是当年袁绍手下,也有颜良文丑等人,都是河北豪杰,一时名动四方……
可问题是,这些河北地的慷慨之士,豪杰猛将,最终不是被逼迫的流亡在外,便是身死道消,几乎没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现在山东河北之地,还能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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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在和曹操争夺统治权失败之后,整个冀州基本上都被豫州人压在地上摩擦。这对于豫州人士来说,自然是皆大欢喜,他们可以将手伸到冀州这里来,就像是陈群就充当了冀州的长史,而作为崔琰名义上是冀州别驾,可大多数时间都被一杆子支棱到兖州去,根本不允许崔琰在冀州本土待长久……
若不是这一段时间需要崔琰来作为冀州沟通的桥梁,说不得曹丕都不会让崔琰回冀州!
如今,这豫州人到冀州来鸠占鹊巢的恶果,就在魏延这外力之下,展现无遗。
豫州人会死心塌地的守卫冀州么?
冀州地方会甘心给豫州人卖命么?
年年岁岁城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城还是那个城,可是冀州已经不是当年的河北地了……
老马头乐呵呵的换上了一件新的军袍,『还别说,这布料还不错!将主,我们现在回朝歌么?』
魏延将辎重车上的一杆曹军旗帜拿了起来,立在身边,晃了两下,『急什么……我忽然有了个主意……』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战斗,在冀州此处的经历,魏延似乎触摸到了一些什么,亦或是领悟了一点什么。
『啊?』老马头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将主你又要干点啥?』
魏延嘿嘿笑,指了指身边的这些曹军旗帜和兵甲,『你说,现在我们……这是算是骠骑军,还是曹军啊?』
老马头眼珠转动,『将主你这是……』
魏延哈哈大笑,『哈哈!这还用问?主公有云,麒麟阁上音尤在,云台诸将气长存!汉儿自当提七尺,无功何言荫子孙!我等骠骑军,天下可横行!如今既有大好机会在手,自然是要闹他一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