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如破竹!
不,比破竹还要更犀利,因为竹子再怎样都还要『破』,而司马懿是见到夏侯渊的人马,便是主动裂开了……
曹军兵卒见大部分的军寨都是一个空架子,也就开始渐渐的放开了手脚。
斥候很多地方不再详细观察,甚至为了赶时间开始跳过。
最初曹军还有些担忧,可是后面胆子就越来越大!
小主,
夏侯渊也是如此,他不仅是加快了行进速度,派遣了小分队朝着箕关而进,而且还公然向箕关射出了劝降书。
书信当然依旧是老一套,表示骠骑僭越,有忤逆大不敬之罪,故而奉天子令而征讨之,如今率大军前来,誓要将汝等踏为齑粉,若是晓事,就赶快束手就擒,还能保得性命,若是顽抗上命,待城破之后,难免玉石俱焚,莫谓言之不预云云。
司马懿接到了书信,便是冷笑连连。原本司马懿还琢磨着要不要写上一片言辞坦荡,文采飞扬的回复信,怒斥一番什么的,这样才能更像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但是想了想恐怕会过犹不及,大多数书呆子遇到事情了多半都是手足无措才是,那有心思来写什么文章?
司马懿所以就干脆不回书信,只命城头偃旗,假装守兵数量很少,夜间则是在城墙上燃起多堆篝火,使兵卒鼓噪……
夏侯渊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白天静悄悄,夜里闹腾?这是夜猫子做统帅了?在琢磨了一天之后,又是大怒,因为他发现自己又好像是中计了!
但是以两三千兵力,而且其中还有三分之一是骑兵,来攻打箕关,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因此夏侯渊便是急急派人往曹操之处传信,要求输送更多的兵卒前来,并且同时寻找可以绕过箕关的方法。
就是这么巧,在夏侯渊之前俘虏的那些河东大户的私兵家丁之中,就有人知道有山道可以绕过箕关去,为了不被驱赶着成为攻打箕关的炮灰,这些人毫不犹豫的展示出了自我的价值……
夏侯渊几乎是想都没想,稍微审核了一下俘虏的口供,便是决定绕过关隘,直进河东!
次日清晨,箕关外的曹军营地之内炊烟升起。
司马懿站在箕关之上看着,便是笑了笑,『曹军必然是找到了绕行山道……』
郭缊问道:『将军如何得知?』
司马懿正儿八经的职位是大理寺卿,但是这个职位并不能统兵,所以到了河东之后又加了一个裨将军的官衔,属于临时性增设的,挂靠在平阳之下。裨将军虽然不入流,但说起来也算是将军,就像是后世的客户经理。
闻郭缊此问,司马懿便是笑道:『岂不闻灭此朝食乎?若欲急攻,自当少食。此炊烟之密,盖正餐也。岂有饱腹而战之理?想必断然只是佯攻罢了,遮掩其余兵卒探寻山道……』
李贰听得此言,不由得大惊:『这……曹军若是真绕过去,又是应该如何应对?要不要去山中埋伏拦截?』
郭缊皱眉摇头道,『这山峰交错,绵延起伏……据某所知,这箕关周边可绕行的采药山路就有四五条……要埋伏,怎么埋伏?要封堵,又是如何封堵?派多少人合适?派出兵卒去了,是不是又中了曹军调兵之计,到时候曹军猛攻箕关……』
李贰顿时头大,苦苦思索起来。
司马懿微笑着,并没有制止两个人相互议论的意思。
王屋山和中条山之间的这条山陉,并不能像是潼关或是秦函谷一样,有一个非常险要的地形直接堵死,而是有多条的山道,轵关陉只是其中较大,也是最好走的一条,真要是派兵各处封堵,确实是下策。
至于上策么……
司马懿抬头眺望。
曹营的炊烟多寡,在关墙上当然看得清楚。
炊烟多,就代表全营都在做饭,也就代表着大多数的兵卒都不会加入战斗,这和夏侯渊急急冲到了箕关之下的态度是相违背的。如果夏侯渊没有找到其他的方法,那么现在应该是少量的炊烟,只是提供给进攻的兵卒一些简单的吃食,不饿即可,不可能让其吃得饱的,以免这些兵卒在进攻的过程当中犯了盲肠炎。
箕关和轵关一样,在河东河洛屡经兵燹之后,大多被毁坏了。斐潜得了河东之地之后,主要方向也是放在平阳和农业相关的水利上,便即派遣些民夫劳役整修城壁,多数也是河东境内的城池为主,对于像是轵关陉这里的关卡,还没来得及修葺。如今在箕关上,还能见到修了一半的数根残木,支着半张布蓬,显得简陋残破。
如果夏侯渊没找到绕道之法,又是急切想要破关的话,那么看见箕关如此模样,自然就会想要一鼓作气直接进攻,而现在表现出当下的模样……
当然,具体情况,还需要司马懿再一次的确定,因此他决定在城墙上观战。
一般攻城部队,都会相距城壁在两三里之外立营,倘若离得太近,前出列阵时难免混乱,然后被对手抓住机会反打一波,亦或是落在守军的弓箭射程范围内,白白承受不少损失。在很多时候,攻城战都是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前推到城下,破坏守城相关的工事,建设前进的遮蔽体,驻扎一定的兵卒,然后才是后续的攻城或是围城。
而因为司马懿的修建的那些军寨,零散的分布在轵关陉当中,使得夏侯渊不由自主的就选择了这些军寨的地点进行扎营,而距离箕关最近的军寨就在箕关的一里之处,简直是抬抬脚就到了箕关之下。这当然也有好处,但是如果说司马懿反打的话,也同样一个冲锋就可以抵达夏侯渊的营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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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长,就听到曹军之中阵阵嘈杂声响起,烟尘升腾,眼见着就有一队人马朝着箕关而来。
郭缊劝说让司马懿先下城墙,暂避锋矢,却被司马懿拒绝,『其阵未列,何能伤某?为军之将,岂能事事避险,时时求安?』
郭缊也就不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