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在两侧展开,给两个人留出了一定的空间。
『主公攻克了扜泥城。』贾诩说道。
韩过睁大了眼,旋即像是要问什么似的,但是又没有问。
贾诩看着韩过,又接了另外一句话,『主公令鄯善老王童格罗迦可割土赎买其性命……』
韩过微微皱眉思索,过了片刻之后看了一眼贾诩。
『可有所得?』贾诩问道。
韩过依旧略微皱眉,『回使君,有一点想法……『
贾诩眼中带着一些笑意,『说说看。』
对于李儒特意挑选出来的韩过这个人,贾诩虽然表面上没有说给与多少照顾,但实际上还是比较欣赏的,并且也愿意给韩过更多的机会,以及类似于当下的这种对答和指导。
否则谁会平白无故的对某个人好?
韩过拱手说道:『今有敌于内外,彰武未必有功,反而令贼防备。』
贾诩点头说道:『不错。』
韩过微微抬头,看了贾诩一眼,便是知道自己说对了一些,但是并不完全对。这种表情在李儒生前的时候,韩过也常常见到,现在再次在贾诩身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不由得让韩过有些感怀……
贾诩有些疑惑的看着韩过。
韩过连忙说道:『还请使君指教。』
贾诩回头看了一眼工房之处,说道:『此地与西海城相比,孰重?』
『自然是……』韩过说了一半,忽然卡住了,然后也回头看着新设立的工房工场,沉默了下来。
显然,西海城和这里同样都重要。
西海城代表了政治,这里的新建起来的工房和工场,就代表了经济。
西域不缺木头,周边山上有很多,但是一来大幅度的短期内开采,无疑会破坏水土,当然在当下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更麻烦的问题是运输。从天山或是其他山脉砍伐木材,想要运输到这里,可没有办法像是中原或是西南地区有那么充沛的水力运输。
而且在工房工场之中,有一些器械的部件是来自关中河东,西域想要自产,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所以一旦被大规模损坏,想要重新恢复,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防守西海城,当下的驻兵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在孔雀河这里的工场,因为起本身地理位置的关系,也不可能建立一个稳定的防御阵地。
很显然,贾诩的意思是不宣布斐潜攻克扜泥城,是对于这里的一种保护。
但是,为什么呢?
或许这才是贾诩想要问韩过,并且希望韩过能够明白的问题。
西域是混乱的,各个国家即便是相连,语言都不一致。这就注定了即便是得到了消息,或是听旁人怎么说,这些西域邦国都会下意识的以自己亲眼所见的为基准。因此即便是斐潜现在攻克了鄯善王城,也依旧很多人不会相信。
在他们的观念当中,打一个王城至少要一年!
早些年汉人攻克大宛的时候,用了多长时间?
吕布之前没打到大宛,只是打到了赤谷城,又是用了多少时间?
当出现超出他们所能理解的事情的时候……
韩过猛地回头,再一次看着工房,尤其是看着那些在工房和工场周边,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开心的胡人……
他们……
究竟是在开心什么?
韩过记得很清楚,当汉人工匠要在孔雀河上开挖水渠,搭建水车的时候,这些胡人是反对的,若不是害怕汉人的兵卒,根本就别想着要能够顺利修建好。他们现在是开心的,那么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他们是恐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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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前是恐惧什么?
现在他们似乎又看起来不像是反对的样子,他们又在开心什么?
那么这些人知道了鄯善国的消息……
就像是韩过不能理解这些人之前为什么会对于水车恐惧一样,现在韩过就能确定他们知道鄯善国的消息之后,是欢喜还是恐惧么?
韩过看向了贾诩。
贾诩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敢问当何解?若是令孔子至西域,见西域之民,又当如何说?』
『这……』韩过皱着眉,喃喃的重复的念叨着,『莫非是……使君之意,是这些西域之民……也是「由」、「知」二字为要?』
很多人都害怕,恐惧去面对现实。不仅是在当下的西域之中。生活都这么苦了,为什么还要在休息的时候还要折磨自己?
为什么要痛苦呢?
快乐才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