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5章 贤弟明白否

诡三国 马月猴年 3018 字 2个月前

小主,

申氏为上庸大姓,地方豪强。在上庸一带具备很强的地方实力。

上庸这一块地方很特殊。

或者说华夏之地何处不特殊?成大一统者,必然是大毅力!

在历史上,上庸大体上和青徐的泰山军类似,是属于半独立的状态,直至司马懿击败孟达、迁移申仪至雒阳,也就是地区新城之乱后,才彻底消除这里的隐患。

上庸在上古时期,是为古庸国,为容成氏后裔,在黄帝时的容臣开始慢慢形成。古庸国在武王伐纣之时,曾经是西方八国联盟之首,在春秋战国时期,古庸国甚至主动出击攻击楚国,屡次的胜利让古庸国对楚国失去戒备心,认为『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然后自然就是被锤了。

楚庄王联合秦国和巴国,三国共同夹击古庸国,最终灭了庸国,三国瓜分古庸国,然后直至后世,也是陕蜀湘三地瓜分其地。

古庸人擅长制器,擅长筑城,传闻西周雒阳城雒邑就是庸人所修筑,因此庸人也被称呼为『墉人』。

张鲁还在汉中的时候,因为他也无法实际性的控制上庸一带,所以只能是缩在南郑一带,像是西城上庸一带一直都是委任,甚至是连人都排不进去。

后来斐潜攻克了汉中,但是因为诸多因素的考量,斐潜也没有对于汉中上庸的大户进行什么动作,也几乎等同于委任。黄成在上庸练兵的时候,一度掌控了上庸县城的统御权,后来黄成调离,张则捡了一个便宜,但是不管是黄成还是张则,实际上对于上庸的控制也并不完全。

上庸周边,山林众多,一些山寨坞堡几乎是控制了所有能够耕作的区域。

张则的手下最多就是在上庸县城内还有一些控制权,出了县城便基本上是上庸大户的范围了。这也是为什么魏延在上庸境内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却很少有信息被报给张则的原因。

这也是上庸一带豪强大户的看家本领,在历史上甚至东倒西歪的沾了不少便宜,直至三国后期才算是被彻底消灭,而且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上庸的这些豪族大户,也是导致关羽之死的一个因素……

『……汉中一役,本乃张氏贪婪成性……早先张氏追随骠骑,便是先行雌伏,直到西羌大战开始,张氏自以为得机,便行逆举……』当下申仪说的好像是义愤填膺,但是实际上申氏当时也是对于张氏之举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打着的主意也是趁机搞一把……

『张氏轻视骠骑……我又说应该早些联系骠骑……』申仪将酒饮尽,然后往桌案上一放,长叹道,『只可惜……哎,我兄长又说再等等……如今,便是被张氏所累啊……』

申仪是真的恨张氏,说起来便是咬牙切齿,生啖其肉一般。

其实申氏上下,也真是被张氏忽悠了。

当初张则手下在上庸的时候,当然为了稳定,也没少宣称一些张氏大计,尤其是张氏和曹操达成了协议,曹军旦夕就会从荆州前来支援的事情,更是说得信誓旦旦,甚至有人名有地点还有物证,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上庸边上就是房陵,而房陵往东就是襄阳,所以若是真的曹军出兵,那么自然是真的就会很快的抵达房陵,甚至是上庸地区,所以申氏当时就觉得没有必要那么早下注,要等到最后确定了胜者之后再将筹码压上去。

『而后……』

申仪长长叹息了一声,然后又给自己打了一杯酒,仰头而尽,满脸的愁苦。

谁能想到呢?

张辽魏延朱灵在南郑城下展现出来的武力,让汉中所有的豪强大户都吓尿了。

张则在城破的那一天,便是自裁。

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知道生不如死,才会去求死。

南郑城虽说不如险峻雄关,但也是张氏多年经营,在加上阳平关,南北大营,可以说在没有被骠骑兵马攻击之前,几乎在汉中上庸的所有人,都认为其防御体系足够坚固,并且难以被攻克。

至少不是短时间能够攻克的。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当火神石炮在南郑呼啸着击溃了张氏的城防的时候,其实也击溃了汉中上庸所有士族豪强的心防……

张则选择自杀,是因为他不仅是知道自己活不下去,甚至也知道其他的张氏坞堡也失去了和张辽魏延朱灵谈条件的资本!

张氏只有投降,全面的投降,还有万一的活命机会,在火神石炮面前,南郑的城防就跟纸糊的一样,难道说张氏分散在汉中周边的坞堡庄园就能够比南郑还要更坚固?所以城破的那一天,就等同于所有张氏的坞堡也同时垮塌了,唯有张则将所有的罪责都担起来,将所有联系都在自身上切断,才有可能多多少少保存一点点张氏的骨血……

不是张氏之内的,而是在张氏之外的。

比如先期投降了的张氏子弟……

几个外嫁的张氏女所生的孩子……

亦或是当年过继给其他人的……

如果张则不死,那么周边的这些『关系户』必然大多数会为了免责,将那些可算可不算的张氏的人统统扔出来,而张则自裁于城中,就跟后世某些自杀的罪犯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些事情有可能就不再被追究了。

小主,

张氏族灭,申氏也吓得尿崩了。

因为申氏的底气,也是在上庸和西城周边的坞堡……

而且虽然说申氏在魏延到来之后,也有意无意的在帮助魏延,并没有和张氏继续走下去,可问题是眼下只要是个人都能清楚,整体汉中上庸的格局完全不同了,申氏想要继续像是当年一样,已经是不可能了。

地方豪强通过坞堡控制了周边的土地和农户,并且以这些相互依托的坞堡作为抵抗大汉政权的资本,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

现在忽然发现,自己以为坚固,并且还以为很骄傲的坞堡,忽然像是鸡蛋壳一样,一碰就会碎,这种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