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魏延上下看了看屈晃,『不怕秭归县令斩了你祭旗?』
『当下流民无数,沿途郡县毫无作为,足可见荆州纷乱,已然救无可救……』屈晃说道,『秭归虽说是巴东大县,城防尚可,若是和襄阳江陵之地相比,则差距甚远,襄阳江陵尚不得久守,何论秭归乎?骠骑宽厚待民,百姓安居乐业,小子虽说身居偏远,亦有耳闻……身处乱世之中,犹如浮萍飘荡,岂有独善之地哉?小子愿投骠骑,得以庇护,便以劝秭归为献尔,望将军垂怜。』
魏延揉着络腮胡须,沉吟着。
秭归是巴东大县,自春秋之时就已经是楚国重镇了,别的不说,单驻扎的兵卒数目,就有将近两千了,强行攻打么,难度不是太大,但也不小。若像之前那样诈取城门么,因为秭归有瓮城结构的,所以很麻烦,只是从外攻打而没有内应的话,风险也是极高。
因此,魏延才想着能不能从秭归城外的这些庄园入手,然后不管是挟持也好,或是威逼也罢,反正搞出一些秭归内部问题来,才好趁虚而入,倒是没想到这屈氏便是直接说可以去劝降……
若是真的劝降,倒也省事。
魏延目光闪动,哈哈大笑起来:『如此甚佳!某便遣人送汝进城!』
……(*???)=3……
秭归城中。
綦毋闿和吕介相向而坐,虽然面容略有区别,但都是愁眉不展。
半响之后,綦毋闿才说道:『江陵之处……』
吕介摇了摇头,『怕是不妙。』
如今曹操和孙权两个人相互争夺,然后像是綦毋闿和吕介这样的人就是被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若是哪一方干脆一点,一口气干倒了对方,那么自然是简单了,也不用做什么选择题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三月份的股市一样,不知道是要继续听故事呢,还是去参与变成事故呢?
对于荆州来说,綦毋闿和吕介都只是一个过客,或者说,他们两个更像是『职业经理人』,在岗位上,只是对于职位所承担的KPI和自己的薪资负责,其余的么,基本不管。
那么秭归当下,就成为綦毋闿和吕介最后的资本了,两个人已是捏着筹码商议了许久,都没有得出最终的一个结果来。当然他们也可以挂印而走,就像是当年袁绍那么干的一样,但问题是袁绍即便是挂印走了,一路上依旧可以凭借袁氏的名头混吃混喝还有美姬招待,可是綦毋闿和吕介么……
要不是马猴这么一说,这两个人,谁认识?
更重要的是,这些年在秭归之处积攒下来的财货运不出去啊!
一路上都是流民,真要是挂印走了,没有兵卒护卫,怕不是半路上连人带货都没了!
愁啊……
两个人都是真愁啊。
看看对方的脸,也就知道『愁』字怎么写的了。
『启禀县尊,县尉,城下屈氏子求见!』
秭归很早之前就已经因为流民的原因,四门闭锁,严禁出入了。
『屈氏子来此作甚?』綦毋闿摆摆袖子,『可是又为流民而来?就说某已经知晓,正在处理,让其反家,静待就是!』
屈氏庄园安危,干某屁事?老子自家都不保了,还有什么心思管你屈氏庄园?再者说了,庇护你个屈氏又有什么好处,消耗兵力不说,还吃力不讨好。
兵卒转身而去,但是过了片刻又回来了,『启禀县尊,县尉,屈氏子言为秭归安危而来,并有重要军情需当面禀报!』
綦毋闿和吕介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綦毋闿说道:『吊将进来!』
很快,屈晃便是来到了秭归府衙之内,稍微整理了一下因为奔波而有些凌乱的衣袍头发,然后昂然走进了厅堂,向綦毋闿和吕介见礼,『见过县尊,见过县尉……』
『好说,好说,』綦毋闿笑眯眯的说道,『令尊遣汝前来,可有何事?』
屈晃说道:『县尊在上,小子并非受父命前来,乃为荆州百姓请命而来!』
綦毋闿回头和吕介交换了一下眼色,『此话怎讲?』
『如今荆州风雨飘摇,各路诸侯鲸吞蚕食,不顾百姓流离,小子见之,心甚痛也……』屈晃昂首而言,倒是正义凌然,『今又有骠骑人马,自西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