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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在经历了又一次的曹军攻击之后,重新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因为战损和疾病,使得襄阳城中对于劳役的需求进一步的加大,也使得向城南征调流民的次数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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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河边多了,上山久了,不是湿了鞋,也会遇到蛇。
最开始的时候,是兵卒拿着刀枪指着吊篮,上来一个押到一边,搜身,检查,对口供,没有问题了才放行,但是越往后,便是越松懈,甚至出现了让劳役去吊着劳役上来,毕竟兵卒也都是要消耗体力的,吊上来的新人也略微盘查一下,就应付了事。
襄阳城被曹军围着的时间长了,让荆州兵卒精神紧张,只不过绷紧的弦不可能持续太久,松懈难免就会产生了。
在吊着城下劳役难民的时候,襄阳南门的荆州兵不少都有些无精打采,就只有值守的低层士官多少还有一些警惕性,见到了一个新流民被吊上来的时候多看了两眼,忽然觉得有些面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那边那个!检查一下!』值守军官指着,带着两名兵卒上前,『你是哪里来的?』
一名荆州端着长枪虚虚指着,另外一名荆州兵在新流民身上随便摸了两下,没检查出什么危险物品,反正就穿着一层破衣袍,有什么没有什么都看得见。
『小的……呵呵,小的……之前就在宜城……』新流民陪着笑,回答道。
值守军官站在新来的流民面前,皱着眉头,『宜城?怎么看着面熟啊?』
新流民眼珠转动了两下。
见新流民不吭声,值守军官不由得退了一步,脸也板了起来,正待再说一些什么或是做一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另外一侧有手下喊道:『干什么!?』
值守军官就觉得身后恶风忽起,猛回头,便见到寒光一闪,另外一名原本在城池上的帮忙搬运器械的劳役,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自己身后,已经双手攥着一把解骨尖刀,直直的捅将过来!
值守军官嗷的叫了一声,甚至来不及将自己战刀拔出,只能是连着刀鞘格挡在前,但是依旧是被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淋漓,痛呼出声。在值守军官身边的两名兵卒一名调转枪头准备扎刺,另外一名则是伸手准备拔刀……
却在此时,方才还老老实实的新流民,便是伸手将自己身边的那名荆州兵的脖颈一勒,然后从其身上抽出了战刀,刀光闪动之下,顿时就是血花溅起,先是砍倒了那名值守军官,又是一刀砍翻了持枪的兵卒,最后才调转刀身加在了勒住的荆州兵脖颈上一抹!
在他身侧,混杂进城的奸细劳役纷纷大喊,或是从身上取出短刃,或是抢到了荆州兵掉落的兵刃,直扑向前,转眼之间就将毫无防备的荆州兵扑倒砍翻,而在周遭的普通百姓民夫,则是茫然无措,目瞪口呆,直到那些奸细嚎叫着乱砍,鲜血四处的时候,才发出恐惧的叫声,抱着脑袋躲避逃窜!
那名砍倒值守军官的流民已经举着染血的战刀高呼:『老子是蔡九!刘老狗无道谋逆!朝廷大军,已临城下,只诛杀首恶,献城者免死!』
在他身后身侧,数十名前前后后混进来的曹军奸细和蔡氏暗子,纷纷跟着一同大吼,声浪在襄阳南城炸响开来:『只诛杀首恶,献城者免死!』
在临近襄阳南门的市坊之内,也有人同时发作,几十名拣选出来的好手,纷纷抽出兵刃,直扑城门!
城下左近,有些民夫劳役正在搬运物资,而城中的荆州兵,因为曹军连番攻势,即便是换下来的,也多数疲惫不堪各自躺倒休息,这就给了蔡氏和曹兵最好的抢夺城门的机会。脱去了铠甲的曹军奸细,和早就在城中埋伏的曹氏暗子,混入了劳役流民之中,总于是等到了荆州兵松懈的时刻,便是突然发作,使得襄阳南门的值守兵卒,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蔡九吼声如雷,身先士卒的砍杀在前,刀光展动之下,已经砍翻两名赶来的荆州士卒,但是总归是没有备甲,转眼之间就不免受到了些伤,但是他的身形却没有慢下来,依旧疯狂的冲在前面,在溅起满天血光的同时,大吼道:『打开城门!抢绞盘,开城门!』
在惨叫和血腥之中,襄阳南门渐渐的被开启,城门之外还有许多人从身下或是灌木当中抽出了兵刃,高呼着,簇拥向前。而这,还不是更可怕的事情,随着城下的黑烟燃起,襄阳城南的山中也腾起了黑烟,不知道多少人从山间冲出,朝着渐渐洞开的襄阳城南门,疯狂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