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纷纷扰扰的喧嚣之中,夏侯渊翻身下马,站在原本属于赵云的中军大帐之前,傲然自得了片刻,然后昂首迈步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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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追击?呵呵,夏侯渊才没有那么傻,要是半路上被杀了一个回马枪怎么办?
但是现在就很好,不管怎么说,破营夺旗之功有没有?
如此一来,曹纯守了渔阳守得了什么?
守了一个寂寞!没有半点收获,而自己这一边虽然说失去了城西大营,但是不一样的破了赵云大营么?如此一来,谁还能说某无能,是白地将军?
至于追击?呵呵,自然责任都是在曹纯身上,如果不是曹纯拦阻,昨日就采用夏侯渊的建议,自然不能让赵云这么轻易的离开!
所以,不是自己不追击,而是曹纯胆小无能,延误战机!
夏侯渊一边走进赵云中军大帐,一边心中甚至展开了表章的腹稿,准备好好参曹纯一本,至少要让曹纯这个胆小怕事的本质暴露于天下!
人在兴奋的时候,往往都会只看见一些东西,而忽略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夏侯渊也不例外,他现在的注意力全数都在大营之内,心思都沉浸在即将到手的功勋之中。
这可是平北将军的大帐!
哈啊哈,平北将军也有败走的今天!管他是怎么败的,反正是在某面前败的!
嗯?夏侯渊进账之后,不由得一愣。
赵云大帐之中,桌案马扎什么的竟然没有带走?竟然还有一个屏风立着,黑红色的漆,上有金银雕花为装饰。夏侯渊顿时一喜,伸手一指:『等下这些都搬走!动作小心些,别磕坏了!等等!别急,某说了,等下再搬!』
手下忙不迭的准备要上前,却被夏侯渊拦住了,他还要体验一把平北将军位置的舒爽感。夏侯渊摇摇晃晃到了屏风之前,然后转身将战刀一顺,坐了下来,双手按在桌案之上,咳嗽了两声。
夏侯渊护卫之中有机灵的,上前拜倒:『参见平北将军!』
『啊哈哈哈……』夏侯渊大笑起来,摆摆手,『哎……现在还不是,不能如此称呼……好了,动手罢,都搬走!』
『将军!将军!』大帐之外忽然有兵卒叫道,『营中,营中发现不少火油陶罐!』
『什么?!』夏侯渊色变,正待站起身,忽然感觉有些尘土从大帐上空落下,落在了桌案之上。夏侯渊仰头而看,愣了片刻之后,不由得大叫起来,一巴掌将桌案掀翻在地,正要冲出,忽然觉得脚底有异常,低头一看,竟然发现在桌案之下,赫然就是一个已经打翻了的巴掌大小的陶罐!而在夏侯渊的皮靴之上,已经踩在了一滩黑油之中!
『不好!中计了!』夏侯渊一面向外奔,一面死命的甩着皮靴上的黑油,然后企图将这些黑油蹭掉,『快!快!传令下去!全军撤退!快撤!』
在大营远处的一些灌木之中,有一些植被奇怪的拔地而起,然后露出了人形,举起了长弓。而在长弓之上,挂上了火布的箭矢被点燃了,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抛物线,落在了营地之中的帐篷顶上!
没有落在易燃物上的火箭火苗都很小,在风中似乎下一刻都会熄灭的样子,并没有多少威胁,但是不多时便有几根火箭扎在了被浸染的火油之处,一呼一吸之间,便是烈火腾空而起!
营地之中到处收抢物资的曹军,此时才有些茫然四顾,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若曹纯拨给夏侯渊的都是百战老兵,那么即便是夏侯渊不下令,多少也凭借着沙场之中的本能,多少能够察觉异常,做出相应的举动,但是奈何这些曹军当中,只有一小部分,也就是最先发现火油的那一部分才是老兵,而其他的则是新兵,又或是渔阳本地的郡兵,相比较之下,就自然差了许多。
在一些曹军老兵立刻丢弃了手中的东西,开始集结的时候,这些新兵蛋子还在不知道要将手中好不容易抢来的东西往哪里放,甚至忙乱起来连自己的兵刃都一时间忘了放在何处……其实才放下的兵刃就在他身后,可惜就是左转来右转去找不到……
烈焰熊熊而起!
杂乱的破布和细碎的木条很快也被引燃了,一时之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
其实么,赵云营地很大,真正燃烧起来的地方并不是很多,只不过水火无情,终究是人类所害怕的东西,一时惶恐之下,也不是谁都有消防员潜质的,可以在四周时不时烈火升腾之下,还能冷静观察落脚之处。
赵云和甘风一左一右,各带着千余骑兵从远处而来,多少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若是夏侯渊能够及时调整部队,倒也有那么一战之力,然而营中四处升腾起来的火焰却使得平日里面似乎最为基础的集合命令都难以执行顺畅,曹军兵卒左一堆,右一队,乱七八糟,不成阵型。
三色旗帜奔腾而至,赵云和甘风呼啸着,就像是剪刀的两个锋利的刀边,朝着杂乱的夏侯渊所部绞杀而来!
『撤!快撤!』夏侯渊浑然忘记了之前他的豪言壮语,也不记得他方才还在想着的什么内容,只想到了一件事情,赵云来了!
正面一对一,他打不过赵云的,更不用说在这样的忙乱的情况下……
而且还有夏侯渊更为可怕的事情,如果他不能快速脱离险境,说不得曹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关闭城门,拒绝他退入城中!